她是谁杀的(麦格雷探案集)_乔治·西姆农【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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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他们把店里的所有酒瓶都拿走了,我怎么办?”店主说道,大家都还没想到吃饭呢!……您也没吃吧,探长?您呢,博士?……您回家吗?……“”不,我的母亲去巴黎了……保姆请假了……“”那么您在这儿下榻了……“阴雨霏霏。街上泥泞不堪。大风把二楼的百叶窗吹得晃来晃去的。麦格雷在餐厅吃完晚饭,隔着神情忧郁的博士的餐桌不远。绿色小格玻璃窗外,一些好奇的人不时地贴着窗子向里张望。那个侍女有半小时不在了,该轮到她吃饭了。吃完,她又回到收银台边的那个座位上,一只胳臂支在上面,手上拿着毛巾。”请您给我一瓶啤酒。“麦格雷说道。他明显地感觉到博士在他喝酒时注视着他,仿佛在猜测中毒时的症状似的。让。塞尔维埃尔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没有返回。勒鲍姆雷也没回来。整个咖啡厅显得空落落的,因为大家都不愿意进来,更不愿意喝酒了。外面,所有人都认定,所有酒瓶里都下毒了。”整个城里人都要被毒死了!……“市长从他的白沙别墅打电话想具体了解案情的进展。咖啡厅里一时显得很沉闷。米苏博士坐在一个角落里,胡乱翻着报纸,但并不认真看。侍女一动不动;麦格雷平静地在抽着烟;老板不时走来瞥上一眼,想知道有没有新的案件发生。老城的大钟每隔一小时和半小时就敲响一次。外边的脚步声和私下交谈声停止了;只有风在哀号,雨点打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您睡在这里吗?“麦格雷问博士道。厅内太安静了,只要有人大声说一句话便会产生迷幻的效果。”是的,我有时就睡在这里……我与母亲住在离城三公里的别墅里,好大的别墅……我母亲去巴黎小住几天,女仆要参加她的兄弟的婚礼,向我请假了……“他起身,迟疑了一下,急促地说了一句:”晚安……“他很快就在楼梯上消失了。可以听见他在二楼,即在麦格雷头顶的正上方脱鞋子。现在,咖啡厅里只剩下侍女和探长两个人了。”请过来一下。“探长靠上椅背上对她说道。看她有所戒备似地站得笔挺,探长又补充了一句:”请坐。……你几岁了?“”二十四岁……“她的神情有点儿过于谦卑了。看她那垂下的眼睛、轻手轻脚地走路,什么都不敢碰、只要听人吩咐就诚惶诚恐的神情,就可以断定,她只是一个干粗活的女仆。在她的外表下,可以感觉到,她是有强烈的自尊心的,只是尽量不表露出来罢了。她显得很瘦弱。胸部平平的,缺少性感。然而,她身上自有迷茫、无精打采与病态的气质,多少还有些诱惑力。

  “来这里工作之前你在做什么?”“我是孤儿。我的父亲和我的哥哥在三王号双桅小帆船上葬身海底……我的母亲已死去好久了……起先我在邮局广场附近的一家纸店当售货员……”她那不安的眼神在寻找什么呢?“你有一个情人吧?”她转过头一声不吭。麦格雷死死地盯着她,不紧不慢地抽着烟,喝了一口啤酒。“总有一些客人在追求你吧!……刚才在这里的那些人都是常客……他们喜欢漂亮的女孩子……说说看,他们之中谁是?……”她的脸更加苍白了,很不厌烦地噘着嘴,慢吞吞地说道:“主要是博士……”“你是他的情妇吗?”她看着他,神情中夹杂着企盼和信心。“他还有其他情妇……他兴致上来时,有时是我……他睡在这儿……让我跟他到他的房间里去……”麦格雷很少听到如此无动于衷的忏悔。“他给过你什么东西吗?”“给过……不经常……有两三次吧;轮到我出门的时候,他让我去他家……就在昨天……他趁她的母亲出门旅行……不过他还有其他姑娘……”“那么勒鲍姆雷先生呢?……”“一回事……不同之处在于我只去过他家一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那里已有一个在罐装沙丁鱼加工厂上班的女工……我是不愿意的!……他们每个礼拜都换新的……”“塞尔维埃尔先生也这样?……”“不是一回事……他已经结婚了……好像他就要在布莱斯特举行婚礼……在这里,他只是开开玩笑,走过时捏我一把……”雨下个不停。放眼望去,一艘船大概在寻找港口,传来了船上的雾角。“全年都是如此吗?……”“不是全年……冬天,他们独处……有时他们同做生意的游客喝一杯……到了夏天,游客多了……饭店客满……晚上,他们总是十个或是十五个聚在一起,不是喝香槟就是在别墅里寻欢作乐……有香车有美女……我们呢,自然有事可做啦……夏天,不是我伺候了,而是男孩子……这时我在下面洗餐具……”她在追求什么呢?她坐在椅子边沿不稳当,试图站起来放松放松。此刻,尖锐的铃声响了。她瞧了瞧麦格雷,再看看收银柜后面的电子板。“对不起?……”她上楼了。探长听到她的脚步声,以及二楼博士的房间里传来模糊的说话声。药剂师醉眼矇眬地走进来。“成了,探长!总共分析了四十八瓶!我庄严地对您发誓,除了在拜尔努酒和苹果烧酒里发现有毒成分而外,其他饮料里都没有……店主可派人把他的东西取走了……我们私下说说,您是怎么看的?是一些目无法纪的人干的是吗?……”爱玛又回来了,出门上街放下护窗帘,就等着关门了。“怎么样?……”麦格雷与她单独在一起时问道。她没回答,倍受委屈似的转过头去;探长觉得,他如再问下去,她就会大哭一场了。“晚安,我的孩子!……”他对她说道。探长下楼时,好像觉得自己是第一个起床的人。乌云密布,天空阴沉。他通过窗户,看见远处的港口一片寂寥,只有一架起重机在卸船上的沙子。大街上,几个打着雨伞和穿雨披的行人擦着屋檐匆匆而过。上楼时,他与一个做生意的游客打了个照面,一个做苦力的拎着他的箱子紧跟其后。爱玛在打扫底层的大厅。在一张大理石的餐桌上,有一只杯子,杯底还残存着咖啡。“这是我的探员留下的吗?”麦格雷问道。“早些时候他问我去车站的路怎么走,说是要送一个大包裹去。”“博士怎么样?……”麦格雷问道。“我一把早餐送过去……他病了……不想出门。”接着,她又扫地,扬起了夹杂着木屑的尘土。“您手上拿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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