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分开了。)彼得:嗨!哈丽雅特:嗨!彼得: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对我的求婚有没有更理智的想法?①这个典故来自于一个真实的故事。十九世纪六十年代,著名探险家利文斯通去非洲探险,失去音信,《纽约先驱报》派记者史丹利去非洲寻找,在历经艰辛之后终于找到了他,记者对利文斯通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利文斯通博士吧。”②语出《圣经》。③雅歌(TheSongofSongs)是《圣经》中很独特的一卷,讲述男女间爱情的欢悦和相思的忧苦。
哈丽雅特(讽刺地):你大概是在想,如果像现在这样一起度过人生,生活该多么美好。彼得:呵,不完全是。能手拉手的话我就更满意了。哈丽雅特:你手里是什么?彼得:一只死海星。哈丽雅特:可怜的海星!彼得:它倒是不讨厌我的手。哈丽雅特:不,亲爱的,它不讨厌你。
他们一起辛苦地寻找着,现在并肩走到了波洛克房子旁边那条小路直通下来的地方。这地方的沙滩比别处的要粗糙,还有很多大石头。温西在这里搜索得更加严肃认真,仔细地检查高水位线附近的石头,甚至还检查了通向小路的那段沙滩。但他似乎没有找到什么重要的东西,然后他们继续走,注意到了从沙滩那里看过去的话,高高的地面把房子完全遮挡起来了。
又走了几码,哈丽雅特再次开口说话了。
“嗨,嗨,海!”
“哦!”
“我这次真的找到什么东西了。”
彼得飞奔到那边的沙滩上。如果你这次再骗我,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让你的彼得叔叔看看……
哈……很有趣,非常有趣。“不管怎样,这也意味着好运气。“你把它拿反了;如果你不小心点的话,所有的幸运都会流走的,然后倒霉日就要来了——某个人的倒霉日。把它翻过来。
他用手指轻轻地在那个金属表面摩挲着,把上面的沙子都抹走。
“这是只新马掌——在这里的时间还不长。也许是一个星期,也许稍长一点。是属于一匹小马的。很小的一匹马,品种良好,可能是它自己把铁掌踢掉的,右前脚有些跛。”
“福尔摩斯,太精彩了!你怎么分析到的?”
“很简单,我亲爱的华生。这个铁掌并没有‘锤啊,锤啊,锤啊,在坚硬的公路上锤’,所以应该是新的。因为泡在水里的缘故,所以有一点生锈了,但几乎没有被沙或石头磨损过,也完全没有腐蚀,这就意味着它不可能在这里很长时间。从铁掌的大小可以推测出马的大小,从它的形状可以推测出那是一个品种良好的小马的小圆蹄。尽管很新,但铁掌内前侧的边缘有一些磨损,从这点可以推测出这匹马的那只蹄子可能有一点跛;趾头位置的设计和固定方法则说明打掌的工匠想确保这个铁掌的安全——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说,有了这个特殊的装备,它还掉下来不是件特别常见的事。但我们不能说这是他或她的过错。这么多石头在这里,轻轻地走走就可能把铁掌磨掉了。”
“他或者她。你可不可以继续告诉我马的性别和颜色?”
“恐怕就连我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我亲爱的华生。”
“你觉得发现铁掌的地方就是铁掌掉下来的地方吗?或者海水已经让它挪动了位置?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和海水的边缘很近,深深地埋在沙里。”
“铁掌不会漂浮的,潮汐有可能把它拉出来一点,但每次潮汐过后就会把它埋得更深一些。你现在找到它真是很幸运的。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要说我们还不知道为什么马会到这里来。铁掌不可能直接掉下来,它会是从某一边被甩出来的,这得看马当时奔跑的速度、方向以及这一类的参数。”
“的确是。好了,这倒是一段很精彩的推论……彼得!你的本意就是要找马掌吗?”“不是,我想找一匹马,但马掌倒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幸事。”“的确是个幸运的发现,是我找到的。”“的确是你找到的,我真想为此亲你一下。别担心,我没打算真这样干。要是我亲吻你,这可是件很重大的事——这件事会在它周围的林林总总中脱颖而出,就像你第一次品尝荔枝一样。如果是因为一次调查而亲吻你的话,那就变成了不重要的穿插表演了。”
“我觉得,你已经陶醉在这个发现之中了。”哈丽雅特冷静地说,“你说,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马的?”“当然了。你不是吗?”“我从来都没想到过马。”“你这个可怜的伦敦姑娘——不会吧!你从来都没想过,马会是一种交通工具。你对马的了解在那个歌谣里已经有所体现了,‘对马我知道两件事,其中一个有些粗糙。①’你从来都没想过,马是用来跑的,在给定的时间里跑完给定的距离。你在达里难道从来都没骑过马?可怜的姑娘。等我们结婚,我每天都会带你去骑马,直到有一天你知道该怎样坐上去。”
哈丽雅特沉默了,她突然对彼得有了新的看法。她知道他是一个聪明、整洁、礼貌、富有、迷人、读书广泛、让人一见倾心的人,但他从来都没有试图让她成为自己的英雄气质而乖乖臣服。不过她现在明白了,他身上有这种英雄气质,他身上有一种神一样的魅力。他可以控制好一匹马——她脑子里闪出一个转瞬而过的画面——非常纯熟,①引自威尔士女作家纳奥米·瑞里德·史密斯的《周末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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