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囊炎?在场的几个年轻人不露痕迹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都心知肚明,医生肯定还没有将秦孝的实际病情告诉他,不然的话他哪还能如此淡定?
“秦师傅,你到底有什么事要急着要见我们?”高岩已经没耐心听他继续在那里跟黄明亮嘻嘻哈哈地瞎扯皮了,于是抢过话头,问道,“好端端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人要对你下毒呢?”
闻言,秦孝原本没轻没重的笑容忽而变得有些古怪,咂巴了一下嘴巴,瞥了瞥黄明亮道:“嗯,那个警察同志,我这里已经没事了,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黄明亮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我和高岩、司徒允一样,一直在查红花崖女鬼的事!”
“哦?”秦孝吃惊地张了张嘴,随即又眯起了眼睛,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着黄明亮,“你为什么也会……不过说起来也是,从刚才在红花崖看到你第一眼起,我就有种怪怪的感觉,觉着你真的好面熟,很像一个人……等等,难道你是……你是……严妍的表弟潘旭的儿子?!”
黄明亮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随即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没错,潘旭就是我父亲,严妍就是我姑妈!”
黄明亮的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劈得秦孝马上就跟个弹簧似的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下子就扯到了手上的输液针头,疼得顿时呲牙咧嘴。
但他根本就顾不上那么多,突着眼珠子紧盯着黄明亮,激动不已地大喊道:“你、你真的是潘旭的儿子?没骗我?”
“你看我像是骗你的样子吗?”黄明亮没好气地反问道。
随后,令人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秦孝竟然一把拔掉了手上的输液针,扯掉了夹在手指上的监护仪探头,踉踉跄跄地从床上跑下来,跑到黄明亮跟前,紧紧地拉着他的胳膊,高兴地叫道:“潘旭他现在在哪?这些年都过得好吗?”
这下别说是黄明亮本人了,就连站在一边的高岩、司徒允和方莹蓝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秦孝这副样子,似乎跟潘旭交情不浅啊?
黄明亮往后仰着身子,躲避着秦孝突如其来的、让人有些不堪忍受的热情,试探性地问道:“你和我父亲……”
“我们是有过命之交的兄弟!”秦孝说这话的时候,无论是神色还是声调中都透露着一股难得的诚挚之情,与之前嬉皮轻浮的模样判若两人,“你父亲没对你提起过我吗?很多年前,那时候我们比你现在还要年轻的多,有一次在海里游泳的时候,我突然腿抽筋,眼看着就要淹死了,是你爸不顾危险跳进浪涛里,把我给拽了上来!”
黄明亮显然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自己父亲和秦孝的这段往事,脸上茫然和惊讶之色交杂,一时无语。
“潘旭他现在怎么样了?住在什么地方?”秦孝还在一个劲地追问当年兄弟的下落。
黄明亮轻轻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我父亲早就过世了。”
听到这句话,秦孝像是遭遇了兜头一盆冷水,原本的兴奋之色一扫而光,代替的是迷茫、疑惑和随之而来的悲伤:“他、他是怎么去世的?”
“脑血管意外,医生说他大脑里有条血管突然破裂了。”
“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太不幸了。”
没想到之前看上去无赖无比的秦孝也会有真情流露的一面,高岩对他的印象终于稍稍有所改观。
这时,黄明亮又突然说道:“可是在他死的那日,还是个孩子的我清楚地看到了一条黑色的狱蛇钻进了他的脑袋!”
秦孝猛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黄明亮的脸庞,那神情就像是冷不防被人迎面甩了一耳光似的,黑黄粗糙的脸皮里渐渐泛起了一层难看的青灰色。
他似乎对狱蛇袭击人的事知道些什么!
高岩立刻就从秦孝的表情中读出了这点信息,于是马上问道:“秦师傅,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秦孝没有回答,而是紧抿着嘴巴,皱着两道稀疏的眉毛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正当屋子里其他人等得快失去耐性的时候,他突然裂开嘴巴,努力地挤出一丝比鬼哭还难看的笑容,结巴道:“我、我能知道什么呢?”
可是他的演技太拙劣了,是人都能看出来他在说谎。黄明亮第一个揭穿了这一点,上前一步,大声道:“秦师傅,既然你和我父亲是朋友,那么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查出我父亲的真正死因!如果你知道些什么,还请如实相告!”
“我、我能知道什么?”然而,秦孝却心虚地挪开了目光,慢慢地朝病床上缩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那你刚才急着找我们到底为了什么事情?”从进屋开始一直沉默着的司徒允见秦孝这副样子,终于按耐不住,质问道,“你这次为什么会突然跑到红花崖鬼屋去?是不是你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想起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快告诉我们!”
“是啊,你刚才不是吵着要警察找高岩和司徒吗?现在他们人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啊!”方莹蓝也忍无可忍了,在一旁帮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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