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和司徒允下车后,往前一看,顿时明白阿德听说他们要来这里后为什么会觉得很意外了。
这所谓的西山根本就是徒有“山”的虚名,其海拔甚至还不到五十米,山上林木倒是甚是繁茂,浓绿一片一起烘托着顶上一座灰不溜秋的小寺庙。
昨天见垃圾孙煞有其事地推荐他到西山龙神庙,高岩还一度以为会在这里看到善男信女络绎不绝的场景,不想沿着山间的羊肠小道上山,这一路上竟是冷清得不能再冷清,萧条得不能再萧条,不禁开始疑惑起来。
等他和司徒允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轻而易举地登上山坡顶,来到龙神庙面前时,不由得为这小得可怜的庙宇的破落相而结结实实的震撼了一把。
只见这座灰蒙蒙的小庙前后左右四面墙壁均多处开裂,脱了漆的苍灰色大门摇摇欲坠,好像只要一阵微风吹过,都能轻易将它从门框上吹落来下来、跌得粉碎似的。
当两人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门走进庙内时,更是被座上的龙王爷塑像的寒碜相给震惊到了——可怜的老龙王身上脱漆掉色不说,就连长长垂落下来的龙须都少了一半。
高岩忍不住在心中嘀咕起来,垃圾孙没搞错吧?就眼前这位的衰样,哪里还像能够庇佑众生的龙神,能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咳咳!”司徒允拼命挥手驱赶着因为他们两人进入而带起的灰尘——看来这龙神庙已经鲜有人光顾了,以至于墙上、地上灰尘都快积成山了,随即对高岩说道:“高岩,我们是不是被那个姓孙的老头给忽悠了?”
“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拜拜吧,不是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这庙虽破,但也不一定不灵啊!”其实,高岩心中也很有同感,只是一时半会儿还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令人失望的事实罢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正儿八经地在可怜兮兮的龙王爷面前拜了三拜。拜完之后,又和司徒允在这座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寺庙内来回转悠了一会儿,确定这座小庙再无任何特别之处后,就转身离开了。
结果,两人刚出庙门才走了不到几分钟,司徒允就捂住肚子直呱呱:“哎呦,怎么搞的,突然独肚子痛了!厕所,哪里有厕所啊?”
“那边好像有一个!”高岩伸手指向龙神庙右边山路尽头处一座貌似厕所的建筑物喊道。
“不是吧!”司徒允一看到这座水泥外墙、被杂草掩映着的脏兮兮的小破屋,叫苦不迭,“怎么看上去好像很脏的样子?这样我会便秘的!”
高岩知道这个富二代早就被他在宁河市高档公寓内那个超豪华的厕所给惯坏了,现在让他上这种山野茅厕无异于是要他的命,于是坏笑着又指了指山顶四周茂密异常的树林,落井下石道:“那你就在外面解决吧,不过小心不要被虫子咬了屁股啊!”
“高岩,你……”司徒允正想骂这个没心没肺飞家伙几句,但来自腹部的又一波翻江倒海似的绞痛令他顿时没了这个心情与力气,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捂着肚子,跌跌撞撞地朝那座惨不忍睹的厕所跑去。
“喂,你带纸了没有?”高岩朝着司徒允的背影喊道,在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手势后,便转过了身子,想乘这功夫,看看这山顶四周的风景。
然而,他刚转过了身子,就被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惊呆了。
刚才还门可罗雀的龙神庙门口不知何时竟多了一长排人!
高岩万分惊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龙神庙门口的。
按理说,这么多人,就算每人只走一步,也会发出一长串的脚步声,可这些人却在他和司徒允离开庙门口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不知从何处一下子就瞬移到了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仔细地打量着这些人,发现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清一色全都穿着或纯黑或纯白的衣服,而且一个个都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貌。
不仅如此,这些人一直都低着头一声不吭,安静得就好像是一群没有呼吸的死人!
这时,一阵凉飕飕的风吹过,原本紧闭着的庙门一下子就自动开启了。
高岩惊讶地发现,原本这扇嘎吱作响的木门,这一次在打开的时候竟然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庙门一开,排在最前头的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白头老太太马上就走了进去。老太太就连走路的时候都是低垂着头的,而且没有发出半点脚步声,可是步态又极其轻盈,整个人好似一张根本就没有重量的纸片一般。
阴森寒冷压抑……当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度降临于高岩身上时,他终于明白自己又碰上莫名状况了!
一想到自己这次突破历史记录,一下子就撞上了至少一打的鬼,高岩恨不得立马拔腿狂奔,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个要命的地方,但双腿偏偏在这个时候及不争气,怎么也挪不动窝——不,不是挪不动,而是有什么东西根本就不让他这两条腿挪动。
他只好呆立在原地,毛骨悚然地看着那些鬼魂一个个地依次飘进了庙门里,不多久又一个个地飘出来,化作一团烟雾,消散而去。
不多久,庙门口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太好了……高岩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正想松口气,却见庙门再度打开了,里面飘出了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今天最后一个名额了,等什么,还不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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