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不可置信的愚蠢行为!”罗勃生气地说。
“一点也不荒唐,”卡利说,他的视线仍盯着那景象。
“我真希望她们是我的客户。”
他伸手到衣袋找零钱付他的咖啡,而罗勃已像溃逃似地飞奔出去。他到达车边时,玛莉安刚从店里来到人行道上,站到车子的另一边。“夏普太太,”他严厉地说,“这是个非常愚蠢的行为。你们正在加深……”
“哦,早安,布莱尔先生,”她礼貌地以寻常语气说:“你用过你早上的咖啡了吗?或者你愿意陪我们到安鲍宁喝一杯?”
“夏普小姐!”他转向玛莉安说,她正把购物袋放到椅子上。“你必须知道这不是个聪明的举动。”“老实讲我不知道是否聪明,”她说,“但却是我们必须做的事。也许我们太孩子气了,可是我们无法忘记在安鲍宁咖啡馆受到的冷落怠慢——那种没有经过审判的谴责。”
“我们遭受精神上的消化不良,布莱尔先生。惟一的解决方法是以毒攻毒,那是指楚洛芙小姐的一杯极好的咖啡。”
“可是那完全没有必要!所以——”
“我们想早上十点半安鲍宁应该有很多空桌子。”夏普老太太锋利地说。
“不要担心,布莱尔先生,”玛莉安说。“只是一种姿态罢了。一旦在安鲍宁喝完我们象征性的咖啡,我们绝不会再踏人那家店一步。”她相当有个性地以戏谑的口吻说。
“但是这只会为米尔佛德镇提供免费的……”
夏普老太太在他能把他要说的话尽数吐出之前打断他。“米尔佛德镇必须要习惯我们的存在,”她冷冷地说·“因为我们已经决定,完全只生活在那四面高墙里不是我们愿意忍受的。”
“但是……”
“他们很快就会适应看到怪物,然后理所当然地对待我们。如果你一年只看到长颈鹿一次,它会一直是奇观;而一旦你每天都见到它,它就会变成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我们计划成为米尔佛德镇的固定景观c“
“你们想变成米尔佛德镇的景观之一的计划很好,但是现在请为我做一件事。”已经有些二楼窗户的窗帘被打开,接着出现了更多的脸孔。“放弃到安鲍宁的计划,或至少今天放弃,然后到玫瑰王冠酒店跟我一起喝咖啡。”
“布莱尔先生,在玫瑰王冠酒店和你一起喝咖啡会是件愉快的事,但是它对我的精神折磨一点帮助也没有,而那,用流行的用语,‘会杀了我’。”
“夏普小姐,我请求你。你说过你知道这可能是孩子气的举动,而——好吧,就算是我作为你们代理人的一项私人请求,我请你们不要进行到安鲍宁的计划。”
“那简直是恐吓勒索!”夏普老太太评论道c“但却叫我们无法辩驳,”玛莉安说,软弱地向他微笑着。“看来我们似乎得到玫瑰王冠酒店喝咖啡了。”她叹息。“就在我全心准备好要摆个姿态的时候!”
“哼,真是大胆!”一个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跟卡利同样的用语,却没有卡利语气中的敬重;相反的,充满着愤慨。
“你不能把车停在这儿,”罗勃说。“除了交通法规之外,它是地地道道的证物之一。”
“嗯,我们没打算这样,”玛莉安说。“我们正要把它开到修车厂,让斯坦利用那边的工具修一修。他呀,极度轻视我们的这辆车。”
“是吗?那么,我跟你们一块儿过去;而你最好赶紧到车里去,以免我们被好奇的围观人潮包围。”
“可怜的布莱尔先生,”玛莉安说,同时发动引擎。
“你一定讨厌这种现象,不再属于平和景观的一部分,尤其是这现象是发生在这么多年的融合之后。”
她丝毫不带恶意地说——真的,她语调里含有真挚的同情——那些字在他脑海找到一个温柔的地方储存下来。
接着他们来到辛巷,绕过五部出租马车,一匹小马,来到光线朦胧的修车厂。
比尔出来迎接他们,在一条布满油渍的毛巾上擦手。
“早,夏普太太。很高兴看到你们进城。早,夏普小姐。
你对斯坦利前额的包扎做得好极了。伤口贴合得就像被缝过一样。你一定做过护士。“
“我没有。我对人们的时尚没有兴趣。不过我有可能做外科医生。在手术台上你可不能太讲流行风尚。”
斯坦利从后面走出来,没有对她们做社交性的寒暄,这两位妇人已被归类到好友了,他直接接过车子。“你们想几点来拿这个残骸?”他问。
“一个小时?”玛莉安问。
“一年也不够,但我会尽量做一小时能做的事。”他看向罗勃。“有任何积尼斯(赛马名——译者注)的消息吗?”
“我有巴立·卜吉(赛马名)的好消息。”
“胡说,”夏普老太太说。“那种有甜酒血统的东西到竞争场合就不行了。它们只是出来走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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