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向我求救的灵女,临死前打在我心头的泪水,最后时刻说出的两个字:救我。
这个女人,为了爱情,义无反顾地追随着我老爹,也可以说是我,哪怕在幻境里,我也能感受到,这份感情的重量。
我不明白,为什么沈文瑶只能在贴满符文的小黑屋里惨度余年,白发苍苍,风烛残年,而我老爹却刚踏进暮年,虽然退休了,但活得有滋有味。
有点恨,恨我老爹,真的。
“翰宰,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沈文瑶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从我们进门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的心头被一种东西堵得满满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
我能想象得到,这个失明的女人,几十年来,一直坐在竹摇椅上,不管是谁开门,都会开口问,是不是自己的男人回来了。
她就一直这么等,直到等得头也白了,再也走不了了。
哪怕现在精神也不是很清醒了,听到开门的声音总会习惯地问道:“翰宰,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这句话像忧伤和歉疚组成的雷霆,不断敲击在我的心头,我缓缓走了过去,在沈文瑶前面跪了下来。
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放肆地大哭着,像个离家出走在外闯荡了多年,突然回家的任性孩子,像个辜负了妻子在外面花花世界浪荡半生,突然回归的负心男人。
“翰宰,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沈文瑶就像无视我的存在,依旧抬头看着小窗外的一丝光,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是我!小妖,是我!我回来了!”我看着她沧桑的脸,就像第一次在镇子铁匠铺看到她时那么的美丽动人。
“翰宰,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她最后的信念和支撑,就像说过了太多遍,除了这句话,她再也不会说第二句一样。
“小妖,是我,你的翰哥回来了!”我抚摸着她的脸,大声地说道。
她还是抬头,就这么仰视着窗外的那丝光,那一线希望。
我的泪水断线一般不断滴落,我只希望她能再看我一眼,只是一眼也好,我愿意用剩下的寿命来换她叫我一声翰哥!
她的眼睛里突然多了一丝生机,像灵魂抓住了什么,像瞬间看到了当初的美好。
干枯的手终于覆盖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部轮廓,颤抖着抚摸我的脸。
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一个让我永生铭记的笑容,一个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
她的手定格在我的脸上,几十年来第一次说出了不一样的话:“翰哥,救我...”
我的眼泪随着沈文瑶垂下去的手彻底崩溃,这个等待了半生的女人,透过窗,看到那丝光,变成了花海和乐园。
左弘圣站在后面,两滴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
没有人知道,这几十年,他一直照顾着只会不断重复一句话的沈文瑶,沈文瑶看着窗外那丝光,等待着庚翰宰。
左弘圣看着贴满符文的门,等待着沈文瑶。
他希望带着沈文瑶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可她只是想呆在这里,隔绝一切,害怕外面的东西让自己忘记了庚翰宰,她不能分心,只是这么等着。
直到今天,她看到了光,看到了生命中的光。
庚翰宰,就是她的光,没了这个男人,她宁愿永远活在黑暗里。
我摊开她紧握着的右手,掌心中是一根黑色石条,穿在上面的绳子已经发白,这是左炫明送给我的。
我取过石条,默默地戴着了自己脖子上。
我没有离开神庙,也没去管左弘圣如何处理沈文瑶的遗体,只是坐在神庙大堂前。
抬头看着神位上的一尊金身,老神仙左炫明的金身。
我想,他会看到我的悲伤,甚至觉得是他,让我脱离幻境,来到了这个不辨虚实的镇子,我想联系老爹庚翰宰,我想证实一切是否真实发生过,可电话那头总是无人接听。
我还是无法走出这里。
原本以为,像个乌龟一样缩到壳里,守着小惠和宝宝,等着美梦醒来。
可现在。
一切都不再相同。
我要继续挖掘这一切,我要把这个镇子翻个底朝天,我只想知道,我老爹庚翰宰是不是真的爱过沈文瑶。
左弘圣和楚高歌带着庙里所有人出去了,我知道,他们要给沈文瑶找个家。
我掏出笔记本,想将今天的事情记下来,翻到今天的日期,上面赫然写着:“她像一只美丽的蝶,试图穿越大海,寻找生命中的蜜,不知疲倦,振翅飞翔变得麻木,却不知,下面的海,是她掉落的泪。”
泪水打湿了那一页,我狠狠地将本子扔了出去!
该死!
所有的一切!
真该死!
我要记住所有关于沈文瑶的一切,她的笑,她的脸,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用尽世界上所有的纸,都无法描述出我对她的情感。
本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我看到一丝缝隙。
金身座下。
抹了把眼泪,我打开了金身座下的暗格。
我要让这只蝶看到,她一直追寻着的蜜,就是她底下的那片海!
暗格里没有木箱,而是一个钢值气压罐!
是的,我知道了,左炫明和周修永,最后终于夺走了鬼子的生化迷幻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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