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搞得跟个凌晨回家的中学生一样样的,用手机照明摸索到自己的房间,薛奇玮就睡在隔壁,徐奎治走回不远的自己家里睡。
农村的夜特别的安静,晚上有点凉,毯子薄。
我压着毯子在床上来回滚了两圈,将自己裹成个春卷样子,发白凄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房里,光线微弱,但多少给我带来点安全感。
薛奇玮睡得很安静,隔壁一点声音都没传过来。
上眼皮好不容易发沉,我抛开这两天的推论以及各种诡异和不同寻常,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浅睡。
毯子好不容易暖和起来,我蜷缩着身子,而就在此时,胸口的被子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就像里面有个狂跳不止的老鼠一般!
刚进入浅睡的我腾地从床上弹出,听到“啪嗒”一声脆响,胸口的手机掉落在地,原来是手机突然震动,虚惊一场!
神经紧绷地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手机是据说能用来敲核桃砸车窗的某牌手机,我算是服了,半米高的床上摔下来,手机还是亮着的。
就在我要捡起手机的时候,脚底一股子寒气直往脑门上冒,黑暗中的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直觉曾经数次让我从歹徒的枪口刀下脱险。
我当即提起精神,夜猫一样警觉地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然后慢慢地往门边移动,那里有电灯的开关。
手机屏幕已经暗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亮了屏幕,就在屏幕亮起那一刻,房顶传来一阵轻轻的窸窸窣窣摩擦声,一点银光闪烁了一下。
我条件反射般一个鱼跃到门那边的方向,头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撞得自己眼冒金星!
“嗤!”
一声清脆声音响过,房间再次安静,隔壁薛奇玮的房间灯火亮起来,我摸了摸生疼的后脑,借着手机光按下了电灯开关。
“嘶…”
看清楚房间里情景的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在刚才自己猫腰捡手机的地方,地面上插立着一把黑铁大菜刀,是那种屠夫剁骨用的杀猪刀!
刀柄上还连着一段绳子,应该是悬挂在房梁上,绳子松掉,刀子就掉了下来,容易推断,可刚才差点就让这刀给结果了性命啊!
薛奇玮睡眼惺忪地敲门进来,看到我不悦地盯着地上的杀猪刀,慌忙抽出刀子解释。
“所长,这是我们当地的风俗,杀猪刀剐牲口越多杀气就越重,挂在房梁上辟邪来着,估计是时间久了绳子松动,让所长受惊了…”薛奇玮惶恐地解释道,慌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红色布袋将刀子包好放在一边。
“辟邪?”我点起一根烟,稳一稳心神,撞到头倒没什么大不了,刚才要不是自己对危险的直觉敏锐,估计那下落的刀子能直接剁掉自己半个脑袋!
“嗯,村外的山林里野兽多,刀子除了辟邪还能吓唬那些畜生。”薛奇玮给我倒了一杯开水,似乎因为刀子的事,他的话也多了起来。
本来以为我会趁机多问点什么,可我的视线却一直落在包裹刀子的红布袋上。
“刀拿来我看看。”我指着布袋说道,没有丝毫询问的语气,而是近乎命令,摆明了不管你风俗如何,我只想看看差点要了我的老命的刀子。
薛奇玮虽然一脸为难,但确实有点理亏,也就老实将布袋递了过去。
我摸了摸红布袋的质地,又凑近鼻子闻了闻。然后才抽出那把生铁剁骨刀。
刀锋锐利,刃面寒白,起码有两斤重。
我细心地用指甲扣了扣刀子的木柄,突然脸色大变,眼睛充满敌意地怒视薛奇玮!
薛奇玮看到我的异常眼神,不由稍稍退后了一步。
我一个箭步冲了过来,薛奇玮大惊失色,赶紧躲闪到墙边,我手里可拿着剁骨刀呢!
就在薛奇玮操起墙角的铲子时,却发现我冲向了窗口,并非要对自己动粗!
暗自庆幸没有动手的薛奇玮悄悄放下铲子,远远伸长脖子朝窗口望,我的手里还操着刀子呢,他可没那个胆靠近,刚才我的眼神十足的是想对他下手。
看到我放下刀子掏出小笔记本,薛奇玮才凑了过来,窗台上一小堆红米,散落在窗台上,薛奇玮眼中划过不易察觉的失望。
而我却在本子上写下两个字:救我!
这是刚才窗台上红米堆成的字。我绝对不笨,刚才薛奇玮想操起铲子跟自己对干那绝对不是瞎想,虽说小伙子血气方刚,但也不会没来由跟所长对干,唯一的解释就是,薛奇玮做贼心虚了!
所以我抹乱了红米堆才让薛奇玮靠过来。
薛奇玮已经被我列入可疑的行列,并不是因为他刚才想对抗我的行为,而是他话语中的漏洞。
薛奇玮说这个刀是常年放置房梁以致绳索松动掉落下来,可我查看过布袋,新的,上面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而刀刃显然是刚打磨过不久,如果是常年放置,这种生铁刀绝对会生锈,而我看到的是锋利的刀刃,加上我扣开木柄,木质松软潮湿,显然最近时间有碰过水,这些综合起来就更加验证了我的推论!
最有可能的往往又最无奈,因为毕竟是推论,不足以当成证据,因为整个案件朴素迷离,到目前为止能确认的只有一点,就是有受害者,不一定是死者,却不知道死者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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