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_石页文【完结】(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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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回过头,看着对方,仿佛刚才的话有魔力一般。

  少年苦笑着,虽然他很想微笑,可惜做不到。

  少女闭上眼睛,也苦笑了起来,这才挤出了两行泪。

  不同人脸上的泪,所含有的意义,在这同一个场景之中,却是截然不同。

  被设定为应该“死去”的人还活着,被忽略为只是“路过”的人死去了。

  活着的人悲叹着,这一点,每个活着的人并流泪的人是同样的。哪怕同时在笑着,苦笑,或是狂笑着……

  此后,数年,时间,永远都是稍纵即逝的。

  这世上,令人不解的问题数不胜数。

  例如,是什么让人认为自己是“弱势群体”?

  可知,人最害怕失去的东西,是关爱——关注与相爱。

  因为“有才能的人”与“成功的人”变为人生的标志之时才能被周边所关爱。

  于是,“努力的人”被人逐渐遗忘在了那个潮湿阴暗的角落里。

  哪怕,他们是在努力地求援。

  被吞噬了理智的人,就等于是人本能中的“恶”失去了栅栏一样。

  当他们失去相爱之人,寻找不到相爱之人,被夺走了相爱之人,就只能寻求剩下的另一半……

  宣泄之余,想要证明的是自己曾在这世上刻下了某种痕迹——

  或者,你可以说这是一种报复。

  作为“弱势”的报复,他们选择了初始的“弱势”——更因为,明明作为“弱势”却拥有了自己所没有的幸福,这种无法被平衡的心态,让欲报复的“弱势”们绞心而痛着。

  “如果人类进化之时没有残酷只有爱,或许今天的悲剧便不会发生。既然要制止那残酷的延续……在他们还不具备伤害其他生命的能力之前……”

  因为你们拥有了“我”所没有的“家”,是你们夺走了“我”的“家”。

  所以,“我”也将你们的“爱”,你们的“家”尽数夺走才行。

  “爱”是什么?毋庸置疑,“我”已经不再记得。

  所以请不要让“我”再次记起。特别是当“我”无法保护『我』的时候。

  因为“我”和『我』会害怕再次失去“爱”的痛——

  这将比“现在”更使『我』生不如死……

  在同一片天空下,有一行人总是并肩行走着。

  他们如同这个社会中的其他常人一般,戴着面具。

  这些面具具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推理小说研究会成员。

  谎言,有恶意的,有善意的,有本能的。

  这些面具,且不说是否善恶,只是行于世必遵其则。

  在“可信任的人”前,他们会摘下面具示人。

  同时,为这些“可信任的人”揭开伤害他们的人所戴有的多重面具。

  “可信任的人”不一定是被害者。

  戴有多重面具的人不一定是加害者。

  墨尔本华人灭门惨案的告破只是为揭开那重重面具的阶段中所蕴藏的一个段落。

  无论是被惨遭杀害的一对夫妻,一位单身女性及两个男孩儿,还是时隔多年后被藏匿于汽车后备箱中的那具男性尸体,他们都只是为了引出一个神经元受损的病人“就范”的道具。

  一个病人的价值能有如此之大?

  治愈疑难之症是件难事,扩大疑难之症也是难事。

  一个病人的价值就在于,他既可以作为治愈此病的临床病人,也可以作为扩大此病的研究案例。

  失去了父母、阿姨和两个兄弟的金韵,手牵着那且冠有“杀害自己家人的凶手的儿子”头衔,也是自己的堂弟的金铭良,一同走在初春的花园小路上。

  “罗阿姨会被判多重的刑罚呢……”金铭良低声喃喃着。金韵没有回应。他们心里都不想自己的亲人再次受到伤害,而他们对其他人所作出的伤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这份代价或许令人再次窒息,那也是必然之果。

  路过报摊,两人不约而同地观察起了悬挂和摆放在各处的主流报刊杂志的头版。

  驻足观望中,他们略带欣慰。所有涉及了发生在自家的那几起案件的报道中,都没有家人的照片,有的只是负责的警察。略带失望却也能够理解的,是不可被世人知晓的另一群人从未在媒体上被提起只字片语。

  “清明的时候,我们一起去扫墓吧!我会叫妈妈也一起去……”金铭良抬头看着姐姐。

  金韵微笑着,点了点头。

  推研会的两个创办者,正坐在活动室里翻阅着许多纸张发黄了的档案册。

  密禾虹放下手中的资料,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缪卿,这次罗桂芬庭审,让袁晓翼去旁听记录一下吧,这是她自己提议的。”

  “好啊,我没意见。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得暂时放下了,你看了最近师傅发来的讯息吗?又有好几个学者突然失踪——‘NIL主宰派’的活动开始越发频繁了……”缪卿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严肃地盯着密禾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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