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子,忍不住大声笑道。男子道:“放肆。”手中一把黑色的小刀,从袖子中钻了出来,一跃而起,朝风月华而来。风月华往旁边一挪,左手之中,一把左轮手枪飞快地转动。
咚……
男子倒在血泊之中。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也看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眉心处的鲜血不断地往外渗出,黑色饕餮蹲下身子,舌头在伤口处慢慢地舔了一下。感受着男子临死前的恐惧和愤怒,已经对于死莫名的敬畏……
“都什么年代,还动刀子。”风月华将左轮手枪收了起来。将桌子旁边的黑色纱帽戴了上去,又将一双黑色手套戴上。走到门边,将风衣披上。又将放在门边的黑色行李箱提了起来。
饕餮收住红色的舌头,擦得干干净净,一身不吭地跟在后面。显得斯文,有礼貌,而且帅得令人发指的程度。
他看来是一个管家。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一九一八年,此刻孟少锟已经过世了三个月。风月华从日本东京饭店出来,从太平洋吹来的暖风,已经慢慢地带来了湿热的雨水。
夏天要到了。
“出租车。”风月华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宽阔的东京城经过一场大的变故渐渐地安稳起来。日本军队对于日本政府的控制慢慢地上升。
安倍家族和阴阳寮的实力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受挫,日本东京风水局被孟少锟所识破。
这个带有煞气的风水局,所含有的七个风水点被军方牢牢控制,依靠富士山,这一只老虎已经张开了嘴巴,它的目标是遥远的中国。
出租车绕着街道,很快到了东京码头。
开往中国上海的邮轮将在下午三点钟起航,现在还剩下一个小时不到。黑色饕餮见女主人心思沉重,又见她似有期待,又感受到无尽的自责和痛苦。
对于自己的儿子,风月华是充满的内疚的。
她内心深处的悲伤,太厚也太重。她日夜思念的儿子,如今已经死了。
不管如何,她要回去,要去看一看,这是不是一个假的消息。如果千真万确,那就看一看孟少锟的墓穴,在坟前告知儿子,轻轻地说一声。
娘来看你了。
风月华手中黑色的屠龙令冰凉,即便已是夏天,依旧散发着一股冰寒之气。
这是枚巴掌一般大的令旗,说是令旗,外人看来,倒像是一块破铜烂铁,上面卷着一条黑色的小龙。另一面写着四个字:鬼派掌门。
“真的要回去吗?”饕餮看出了女主人的犹豫。
“没错。贾疯子和屠三娘死了,我也要去看看的。更何况,少锟,他……也需要我的安慰……”风月华依旧犹豫不决。
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鬼派屠龙令献身,自己即便不回去,也难以逃脱追杀。
风月华和饕餮登上了邮轮,站在岸上的人群挥着手,同这些远去的亲友和爱人告别。
“要记得回来,不管挣没挣到钱,我和儿子都等着你……”穿着和服的少妇大声叫道。
“我……一定会回来……”
汽笛声长长地响了起来,一只白色的海鸟盘旋从近处到了远方。
风月华只见甲板上,一双冷煞的眼睛看来,嘴角带有几丝奇怪的笑意,拉着饕餮的手就往船舱里面走
“有人跟着我们。”风月华低低一声说道。
“我去收拾他。”饕餮道。
“你不是他的对手。我看的样子很是古怪,躲在船舱里面,一时半会他也找不到我们。”这艘可装上千人的大轮船,除了小部分的日本人,其余多是中国的游客或者学生。要在海上航行大概十几天的时间,如果逆流估计还要长一点,躲在船舱里面,并不是长久之计。
也只能算是权宜的办法。
风月华小心谨慎,和黑色饕餮在船舱里面很少出去,每日对着船上各种***,饕餮憋得格外难受。
“主人。这上面这么多人,你让我饿肚子。真是……”饕餮抱怨道。
“是个怪人,一双眼珠子要吃人一样。他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出去……他跟了我很久……”风月华说道。
饕餮见了风月华竟然如此害怕,只得闭嘴,总算是熬过了船上的日子。
风月华飞快地下船,饕餮提着箱子跟了上去。
“主人,跟的那人去哪了?为什么我没感觉到?”饕餮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他又不见了,是不是他发觉了,就躲起来来了?”风月华疑神疑鬼地叫道。
“唉……我看您啊,是心中有鬼……”饕餮说道。
上海繁华和阔气,也贫穷和残酷。风月华二十多年重新回到了中国,整个人魂魄似乎找不到一样,迷失在了上海公共租界的街道上,有轨巴士上,轮渡上,黄包车上。
风月华倒似乎在寻找一种记忆。
一九零八年农历六月。风月华下塌大东饭店。
这一天,上海的风吹了起来。
在大东饭店的307房间,一把鲜艳的白玫瑰***了玻璃瓶内。玫瑰的香气散开,风月华才闭上眼睛。
“你怎么回来了?……一生一世都不许你回中国……你怎么回来了……”窗户的风呼啦啦地响着。风月华只感觉耳边的声音一直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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