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洪夕儿母女的日子也不好混?”
“那是一定的!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的女人完全象征着耻辱,为此顾幽兰的父亲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无奈之下她就逃了出来,因为无处可去就到了无人居住的赤水镇!”
“那你是怎么联系上她们母女的?”
“这还得多亏了洪七!其实他从来就没忘记过顾幽兰,他一直托我打听她的下落,我托人悄悄地去顾家村打听过,才知道顾幽兰逃走之后就没了下落,我料定她既然选择逃跑就一定会活着,一刻也没停止过对她的寻找。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见到了她,当时她衣衫褴褛的跟在我身后,现在想想应该是她主动来找我的,她找我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帮她,因为她的女儿洪夕儿害了大病,再不救就要死了。”
“我帮着她治好了洪夕儿的病,可她并不愿意离开赤水镇,想必这些年的经历已经让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照顾洪夕儿,我要让她做一个正常人。于是我给她找学校,让她上学,送她去国外读书,直到找到工作!”
“你并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洪老先生?”
“一开始是的,是顾幽兰不让我说,可后来我还是做通了她的工作,劝她为了洪夕儿也应该去找洪七,可能是看着我供养她们母女吃力,最终她答应了。不过效果并不好,那一次对她的打击也很大,后来她就再也没去过。不过从那以后,洪七就开始照顾她们母女,钱物什么的都是通过我的手转达的,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出事!”
“那么说来,洪老先生并未与顾幽兰当面联系过?”
“是的!”
“他也从没去过赤水镇?”
“是的!”
张之谦忙缄口,不过这还是引起了老局长的主意:“怎么?你认为洪七去过赤水镇?”
张之谦忙矢口否认:“没……没有!我只是觉得,既然他们之前的感情那么深,如果知道了对方的下落,应该会考虑着重温旧情的吧?至少叙叙旧呀?”
“是呀!在洪夫人去世以后,我没少劝过两个人,尤其是洪七,我让他主动去找找幽兰,可他就是不肯,而且他们两个人的答复几乎是一样的:不可能了!我还为他们遗憾了好一阵子呢!”
说到这里,老局长的表情变得沮丧起来:“其实,也没过了多久,洪七就出事了!”
“你认为他会不会对自己出事早有预感?”
老局长摇摇头:“不好说!”
“那首诗你看了吗?”
“看了!”
“有什么发现?”
“发现还真不少!”说着老局长从口袋里掏出那首诗的打印稿,摊开来,张之谦发现,上面竟有许多地方被圈住了,旁边似乎还有一些注释类的东西。
“洪七在文学方面很有才华,我们打小就知道这一点,他不仅字写得好,还写得一手好诗,其实这首诗我在以前就看到过……”
“以前?什么时候?”
“在当年我们被赶出顾家村的时候!”
“这怎么可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无常路,很明显说的就是现在顾幽兰在赤水镇住的地方,但我的话还没说完!我是说,就在当年洪七与顾幽兰诀别的时候,洪七就写过类似这样的一首诗,他还托我转交给了顾幽兰,我还记得当时诗里的一些内容,这首诗在那一首的基础上做过一些改动,很显然是洪七在不久前作的,他把当年的顾家村改成了无常路,而空谷幽兰也是当年洪七给顾幽兰起的绰号。他从我嘴里知道了顾幽兰的下落,听说了无常路,所以就有了这首诗!”
“那么说来,洪老先生写这首诗时的心情与当年有很多相似点了?”
“离别的伤痛,对吗?”
张之谦点点头。
“那你的猜测就是成立的了,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可能的遭遇了?”
“应该是这样!而且很有可能他想告诉我们,秘密就在赤水镇的无常路!”
“看起来,你对那里很熟悉了?”
张之谦一愣,他知道这样的隐瞒已经毫无意义了,于是点点头:“是的,我去过那里了,是洪夕儿带我去的,而且我已经见过顾幽兰了!”
老局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能告诉我吗?这一趟有什么收获?”
张之谦摇摇头:“除了认识了顾幽兰,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她病得很厉害,几乎成了个废人!”
“不过现在看起来,除了赤水镇我们似乎也无处可查了,但愿像你预想的那样,秘密就藏在那里!”
张之谦苦恼地搔搔脑门:“可问题是,即便在赤水镇我感觉还是无从下手,我不知道秘密藏在哪里?我该怎样去寻找!”
“但你至少在不断地接近真相,这一点你确信吗?”
张之谦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希望是吧!”
“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开始工作吧!”
第七章(6)
送别了老局长,张之谦陷入到深深地思索当中。
昨天夜里的赤水之行,张之谦无意中进入了洪老先生录制遗嘱时所在的地下室,也找到了洪老先生留下的那首情诗里所指的“无常路的第九个路口”,看起来,真相应该藏在那所房子里,老局长是这么猜测的,可自己何尝又不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如此,张之谦还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立着一堵墙,这堵墙把他与真相隔开了,让他感觉纵使前面已经出现了各种可能,但他还是不可能伸手可得,这堵墙不仅阻碍着他的视线,还束缚着他的手脚。所以要想顺利地到达真相,他必须绕开这堵墙,或者推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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