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屏息凝视,运足气力,一脚将门踢开,迅速地将整个室内的状况置于自己视野范围以及枪口的射伤范围内,结果在他预料之中——空空如也!
第一章(7)
接着他又迅速地翻转身子,一脚将洗漱间的门踹开,这一次结果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洗漱间里也是空空如也!
怎么回事?张之前一个激灵,同时他感到头一阵发懵,然后他掉头冲出休息室,发疯似的朝楼梯口跑去。
漫长的楼道里空无一人,也就是说原本呆在急救室门外的助手白灵也不见了,张之谦疾速地奔跑着,同时他感觉那种不祥的预感正像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裹卷起来之后再慢慢地收紧,他感觉到有些窒息。
“砰!”
他撞开了急救室的毛玻璃门,眼前的一幕让他感觉身体一下跌进了冰窟窿里:室内一片狼藉,原本插在中毒司机手背上的输液管被拔掉了,针头“吱吱”地喷着白色液体;原本扣在司机嘴上的氧气罩被拿开丢在一旁,他脸色青紫,双眼怒睁着,眼珠子几乎要突了出来;司机的双脚裸露在空气里,被子被踢踏在一旁;司机的腹部还插着一把尖刀,刀口与身体接触的地方“汩汩”地向外喷着血,原本盖在他身上的白色床单被染成了鲜红色……
预感变成了现实!
张之谦的身体一下失去了平衡,他摇晃了一下斜倒在了身边的门框上,手里的枪也垂了下来……
这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传来了白灵的一声尖叫:“啊!怎么会这样?”
张之谦没有言语,痛苦地闭上眼睛。
接着又是一阵脚步声,负责去机场接机的队员周小渔提着个皮箱拐上楼梯,他急匆匆地走过来,道:“队长,血清拿到了!”
张之谦没有回头,显然他还没有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只是费劲地摆摆手,声音低沉地道:“不需要了!”
“啊?”周小鱼惊呼一声,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张之谦猛然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的,道:“快去……保护洪夕儿!”
白灵愣了一下,立刻醒悟过来,工工整整地行了个军礼,道:“是!”
听完张之谦的叙述,老局长没有说话,缓缓地站起身,默默地踱到窗户跟前,将视线投向了外面。经过大约两分钟的沉思之后,老局长回过头来,眉头紧皱了起来。
“你是说,你中了那个夜哭女的调虎离山之计?”
老局长的结论很确切,张之谦由衷地点了点头:“是的!”
“那你对这个夜哭女有什么看法?”
张之谦一愣,道:“看法?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你到底认为这个夜哭女在整个过程里扮演了个什么角色?主犯还是同谋?”
“当然是同谋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真正让司机一刀毙命的还另有其人?”
“应该是!因为当时的时间很短,夜哭女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
“你看清夜哭女的样子了吗?”
“没有!”
“能画出来吗?”
“不能!”
老局长一愣:“为什么?”
张之谦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说明他在回忆那段痛苦的记忆:“那张脸就像一张僵尸,除此之外,毫无特点可言!”
老局长叹了口气,道:“司机死了,看来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张之谦没有说话,头埋得更低了。
“想过吗?下一步该怎么做?”
听了老局长的问话,张之谦抬起头,道:“我觉得,有必要再从洪老先生的女儿身上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洪夕儿?”
“是的!”
“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交代过了,一定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决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听了张之谦的话,老局长的脸上浮现出一层笑意,他的笑完全是针对张之谦的,是一个长者对晚辈慈爱的笑,由衷而又充满希望的。当然,作为学生的张之谦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老师脸上出现过这样的笑容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老师,你为什么笑了?”
张之谦从警校毕业后,还没有退休的老局长看中了,主动收他为学生,当然张之谦更是受益匪浅,能够顺顺当当地脱颖而出,老局长是功不可没的,所以在工作之余,张之谦更喜欢称老局长为“老师”。这些年来他们已经建立起超乎上下级之间的感情,所以他感觉“师生关系”更让他感觉亲切。
老局长意味深长地道:“我是在感叹呀!你真是成熟了,想得也周到了!不错呀,不愧是我的学生,局里有你我就放心了!”
张之谦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实话,老局长对他一向严厉,又是个不折不扣的完美主义者,这几年来能够得到老局长的称赞一直是他可望不可求的。老局长很少表扬他,即便在他圆满地完成任务之后,老局长至多也就是一笑了之,包括在老局长退休时局里为他举办的欢送会上,老局长就是拍着他的肩对众人说了句“好好干”就算完事了,这让张之谦耿耿于怀了很长时间。由此看出,今天老局长的一番称赞会在张之谦内心深处掀起怎样的波澜,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还是一如之前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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