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立刻抱住这个女人,好想上她!
士兵一定这么想着。
当然,在这个城市里,男人在性欲驱使下拥抱女人的场面,几乎是日常的事。我们猫也会交尾,生殖是延续物种必要的行为,所以我并不在乎。但人类与我们不同,有时对方不愿意,仍会以蛮力侵犯对方。尤其,我目击酸人利用权势玷污女人好几次,不仅霸王硬上弓,甚至拿刀乱砍。而且,伤害别人后,酸人还会自我正当化,谎称:「这女人想偷东西,我只是惩罚她!」看了实在恶心。
该说是自私,或者任性、狡猾?总之,酸人的言行举止简直是下三滥。幸好那家伙不是猫,我不禁想为此感谢老天。
「喂,不会轮到枇枇遭殃吧?」加洛开口。
「是啊,不太妙。枇枇个性倔强,可能会刺激到敌人。」我的尾巴仿佛有所预感,不停摇晃。
「枇枇以前好像很温柔。」加洛搔搔脖子。
「真的假的?」
「她不是曾和男人同居?后来男人不见,她就变成这么刚烈胆大。」
「那男人怎么会不见?」
「喏,不是被选去当库帕的士兵?」
「啊,对。」
此时,响起一阵鼓噪。
广场前方闯进一只动物。我的尾巴迅速膨胀,摇摇摆摆。
和铁国士兵骑乘及带来的是同一种动物,也就是马。外表是褐色,头部到肩膀的长毛摇晃着,四肢轻盈地大踏步。
「喂,那个叫马的玩意又来了。」加洛惊呼。
这次马上没有人。
马背上放着皮革制的垫子,臀部附近有别的装备,捆着应该是放货物的布袋。
和刚才不同,这次马上没坐人。
城里的人全盯着突然闯进广场的马,窃窃私语。窸窸窣窣,又是那种动物;吱吱喳喳,怎会只有一只来得这么晚?唧唧咕咕,瞧,铁国的士兵也有点吓傻;窸窸窣窣,那种动物还有很多吗?吱吱喳喳,欸,那到底是什么?会不会突然发飙?
马绕过广场周围,在途中停步。
突然,马屁股上的布袋摇晃,地面微微震动。
有人下马吗?
可是,没看见人影。
马缓缓移动四肢,进入广场。何等优雅、招摇夸耀的走路方式,看起来多像一回事啊。注意到时,我又模仿起那动物行走的姿态。我赫然回神,心想这下丢脸了,觑向一旁,加洛居然也尝试悠扬踱步。四目相接,实在尴尬。理毛理毛。
「喂!」独眼兵长出声。他向举枪站在弦和枇枇面前的士兵下令:「弄走那匹马。」
「是。」士兵精神抖擞地应道,视线离开枇枇,大概是从兴奋中清醒了吧。他背上枪,朝马跑过去。
「兵长,那马究竟是……」其他士兵——他们的脸上都涂得花花绿绿,分不出谁是谁,总之,一个士兵走近,请示独眼兵长。
「那匹马是谁骑来的?」独眼兵长问,狐疑地眯起眼。两人的音量虽然压得很低,但我就待在他们脚边,所以听得一清二楚。「喂,多姆,那只马不在预定内吗?」加洛应该也听见了,偏着头纳闷道:「还轮不到它登场?」
「该怎么处理?」士兵征询意见。
「小心提防为上。」独眼兵长回答,「必须彻查整座城市。」
「提防?提防什么?又要调查什么?」我问。加洛轻笑:「天晓得。」同时,我的尾巴仿佛在说「别管啦,蹚这浑水也没好处」,晃到我的面前,约莫类似耸肩的动作。
接着,独眼兵长大声问:「喂,我们要把这个男的埋起来,有没有适合的地点?」虽然不清楚独眼兵长晓不晓得酸人是冠人的儿子,或者纯粹是问话时恰巧酸人就在眼前,总之,问题落到酸人头上。
酸人嘴里一阵咕哝。
「多姆,要不要来猜酸人在想什么?」加洛用尾巴拍拍我。
「不是在为父亲遇害愤怒吗?」
「我猜他在想如何自保。」
「自保?」
「酸人不是满脑子只有自己吗?他一定只想着怎么保身,所以,此刻也拼命思考着怎样讨好铁国士兵。」
「在这种时候?」
「任何时候都一样。」
我们交谈时,酸人已回答独眼兵长:「城市西方的森林,那边有墓地。」
我望向加洛。他一副「我就说吧」的神情,尾巴摇晃,表示「不出我所料」。
「好,就搬过去。」独眼兵长向士兵下令后,扬声宣布:「这座城市的居民听着,所有人都得乖乖待在家里!」
这句话犹如枪声,周围的群众瞬间安静下来。
「听好,别逼我们行使暴力。我们很累,希望能不动粗就不动粗。」独眼兵长接着说,然后严厉地吩咐士兵:「听好,预定有变,还不能松懈,要重拟计划。」士兵们闻言,顿时浑身紧绷。
重拟计划?为什么?我真想问。能不能告诉我们原本的内容?
「不想动粗?你们都那样对待冠人了!」枇枇反驳。不过,独眼兵长只冷冷瞥她一眼,便指着酸人叫唤:「喂,小子。」
遭点名的酸人一僵。看到向来趾高气昂的酸人像个挨骂的小孩,内心虽然痛快,却也深深感到事态多么异常。因为平日的酸人不可能如此畏怯。
「接下来,不准城里的人出门。全面禁止外出。要是我们发现有人在外头闲晃,不仅那家伙会被枪毙,你也会挨刀。城里的人没听从我们的指示,就当你没做好分内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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