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就是一头狂暴的野兽,但我们手上能够抓紧那一根看不见的链子,我们虽然无法直接控制它们的意识,但可以引导它们的行为。”
虽然相隔万里,但布莱尔的每一句话总是给人他完全发自肺腑的感觉,而且从他的神情中更会体验深刻。
莫斯利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也许他明白布莱尔的用意了——虫族永远局限在星球上的活动——这就是无形的链子,而布莱尔可以把它们带到某些难以攻克,或者联邦统治根深蒂固的区域,他打开困住虫族的笼子,这群野兽就肆无忌惮的生长,狂乱。联邦又该如何去抵御这种混乱呢?
“但我们该如何收场呢?”莫斯利又问道。
“这就看我们这段时间内怎么做了。”布莱尔脸上洋溢着浓浓的希望,“经由这一次虫族的动乱,所有生活在苦难中的平民都会认识到联邦面具下那张虚伪的面孔。事情很容易推测——联邦会抛弃他们,因此就会遭到唾弃,但我们不会,相反,我们会尽可能的去接纳,拯救他们,把我们控制的殖民星提供移民。”
莫斯利心中再无疑问。当自诩公正民主的索特拉联邦做出一系列遭人唾弃的行为,与他们口口声声称为“恐怖组织”的天罚所作所为形成强烈的对比时,群众的眼睛始终是雪亮的,虚假的宣传最终会在事实面前变得毫无意义。
……
中尉肖腾也许不再是中尉了。
也就在几个小时前,他做出了一个他以前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不光是令他的前途变得迷茫,严重的,甚至会让他的生命葬送。
但他心中的声音告诉他必须要坚持这么做。
虫族主宰对人类的“审判”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天,联邦没有如他自己自吹自擂的快速击退虫族的进攻,保卫这些被某些官员称之为“边蛮”的民众——真正的事实是这样:联邦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内,已经失去将近三分之一苏恩星球的土地,而剩下的也在不断遭受着虫族的威胁。
这恐怕是难以想象的:拥有绝对优势的武器,破坏力巨大的联邦军队怎么可能打不赢一群光靠撕咬取胜的野兽呢?
但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肖腾泛起苦涩的回忆:从他进入军校的少年时代一直到几天前,他一直坚定认为军人应该是守护自己的国家和人民最坚定力量,是一道挡在人民和敌人之间的铁铸城墙,是最不可撼动的存在!
然而,他错了——也许定义没错,但使用“军队”的人完全没有去理会,而且也不管这些所谓的军人定义。
最先撤离的不是前线的平民百姓,而是最最安全的一群高官富豪,他们仿佛害怕电视直播上面那个令人恐惧的主宰一口吃掉他们的身上的颤抖的肥肉,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搭乘最安全的军舰跑到防御最严密的空间站上享受着最舒适的生活。
起初,肖腾和士兵们能够理解,毕竟这些关键的指挥高层不可能深陷危机,否则抵抗虫族的战争也就无法进行下去。
但有一点令中尉费解——为什么住在最安全的城市,守卫最多的地方的政府官员们会觉得不安全,把更多边缘区域展开救助战斗的士兵撤回呢?事实证明,那块地方,甚至包括方圆五百公里内都没有虫族半点踪迹。
半点没有——但他们就是需要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守护。
他的长官对他们说:“士兵只需要遵守、执行命令,尽管会做出牺牲,但保卫祖国永远是你们的最高职责!”
肖腾觉得没错,他甘愿牺牲自我去保卫祖国——但那群肥头大耳的官员显然无法代表“祖国”,无法代表“祖国”的家伙却需要他们去履行“保卫祖国”的任务。前线在不断的沦陷,也不断的需要更多士兵的支援。
但军队在哪里?
他们都躲藏在最安全的地方,专门为少数代表着“祖国”的人提供服务,并且眼睁睁的看着电视新闻里一个个沦陷的城市以及残酷而冰冷的死亡名单,他看到很多士兵最近眼睛都是红肿的。
没人谈及,但确实有许许多多的士兵们的亲朋好友死于凶恶的虫族之手!他们原本有足够的时间去救人,但就是因为这些官员怕死而失去了最佳的机会。前去拯救的士兵遭遇了虫族的狂潮,连骨头都没能留下。
现在,正义让中尉去撕裂谎言——他带上足够的武器,开着一辆车自发的去支援前线。那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城市,但那里生活着他的亲人。他现在出发还来得及,如果他继续履行职责,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同行的居然还有五名手下。
“你们大胆违反军令,都跟我来,难道不怕死?”中尉一脸阴沉的训斥道,他不希望自己因为私事而把别人也拉上。
“长官,别忘记当初我介绍过的,我是你老乡。”一名上等兵绷着脸说,“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感觉到痛苦。”
“那群官员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保护,虫族进犯的脚步离那里至少还有上千公里呢。”一名下士也开口道,“与其呆在那里发霉,还不如去多久几个人,这场争端如果能平息,我不想再当兵了——至少不是联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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