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美因楼餐厅的那一刹那,皮娅当即被深深地震撼住了——八米高的落地玻璃,使得整个城市的景色一览无余,而脚底下,五颜六色的灯光形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晚上好!凡·登·贝格先生!”一见卢卡斯,餐厅领班马上迎上来,彬彬有礼地问候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女朋友是第一次来这儿,”卢卡斯表现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想要靠窗的桌子,最好是在酒吧区。”
“好的!请稍等!”领班马上走开了。很快,卢卡斯和皮娅就坐在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旁。显然,刚刚有人为银行家凡·登·贝格的公子让出了座位。从落地玻璃向窗外望去,景色十分迷人,而鸡尾酒也十分可口。有卢卡斯陪在旁边,他的细致与体贴让皮娅受伤的心平复了很多。桑德尔,亨宁,工作中的麻烦,皮娅将他们统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他的男人们!去他的坏心情!一切都见鬼去吧!一连喝了五杯酒,皮娅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里没意思,”卢卡斯突然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好!我同意!”皮娅有些微醺。卢卡斯看着自己的目光是那么温柔而怜惜,皮娅感到自己仿佛又年轻了,又回到了被男生们争相追逐的那段岁月。她身体中那盏理性的警钟微弱地闪了几闪,瞬间失效了。这么多年,皮娅一直让自己循规蹈矩,谨小慎微,可是今天,她要让自己彻底放松一次。
二○○六年六月二十五日,星期日
早上七点十五分,警局的报警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打电话的人声称,邻居家的房子里有一具尸体。值班警员马上通知巡警去现场。一名叫做克劳泽和另一名叫做贝恩哈特的警长正好在附近,两人很快来到位于弗赖利格拉特街五十二号的事发地点。这是一栋别墅,大门上架设着监控摄像头。两人按下门铃,没有人回答,继续按,仍然没有任何反应。没办法,克劳泽和贝恩哈特只好翻过大门,爬了进去。别墅四周是类似停车场般的花园,两人绕到别墅后面,小心地跨过收拾得十分整洁的花圃,来到了阳台上,阳台通往屋里的大门大开着。果不其然,在书房的地上,克劳泽和贝恩哈特发现了一个只穿着泳裤的男人。只见他倒在书桌前的木地板上,头部附近淌着一摊血。克劳泽赶紧上前,在男人身旁蹲下,一手去摸他的颈动脉。
“快叫医生!”克劳泽连忙对贝恩哈特说,“他还活着。”
“怎么回事?”博登施泰因和技术侦查科的同事同时赶到了。一到现场,博登施泰因迫不及待地问。
“伤者的头部应该是被人用重物敲击过,”已经先期赶到的医生说,“在手臂和肩膀的位置也有明显的血肿。”
“伤者情况怎么样?”博登施泰因问。
“很不乐观,”医生抬起头,“他应该已经躺在这里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这不是德意志银行的凡·登·贝格吗?”侦查科科长看到地上的伤者,惊奇地说。博登施泰因点了点头。凡·登·贝格的衣服搭在花园泳池旁的一张椅背上,看样子,凶手应该是在凡·登·贝格准备下水游泳时闯入别墅,然后在家里将他打伤。从两把打翻的椅子和一盏落地灯来看,伤者和凶手有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阳台上也有血迹!”侦查科的一名同事突然有了发现,“凶器也在这里!”
“是什么?”博登施泰因问。
“一个镇纸。”
博登施泰因的脑海里马上尝试着还原凶案发生的经过。袭击凡·登·贝格的这个人一定是拿着镇纸从屋里出来的,因为没有人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被镇纸袭击后,凡·登·贝格又挣扎着回到了书房,在这里,他和袭击者又发生了打斗。但是,博登施泰因想不明白的是,这所房子警卫森严,凶手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的?
“基希霍夫夫人联系不上,”这时,一名警员告诉博登施泰因,“她的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听到这句话,博登施泰因并不是生气,更多的是疑惑。平常,皮娅从来不会关机,更不用说轮到她值班的时候了。皮娅·基希霍夫做事细致认真,而且是个习惯早起的人。如果她的手机关机了,那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博登施泰因顾不上详细察看伤者的情况,从常用联系人名单中调出了皮娅的手机号码。
“您好!”听到电话中传来的声音,博登施泰因松了一口气,但很快意识到,这只是自动答录机,并不是皮娅本人。如果皮娅是生病了,她肯定会和自己打个招呼。博登施泰因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请派一辆警车去找一下基希霍夫夫人。”他对一直等在一旁的警员说。博登施泰因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皮娅昨晚和桑德尔通过电话了?甚至见面了?他不想继续想下去。报案的邻居一直远远地站在旁边,博登施泰因从他口里得知,凡·登·贝格除了卢卡斯一个儿子,几乎没什么亲人,家里的女管家几天前也休假了。正当博登施泰因向医生了解凡·登·贝格的伤情时,大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年轻人走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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