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点钟方向发现两个目标,”对讲机中传来一名队员的声音,“两人从旧军械库爬出,正朝大草坪的另一边走。”
博登施泰因感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开始紧张起来。他看了本克一眼,又看了看皮娅·基希霍夫,她紧紧地挨着桑德尔,坐在通往塔顶的木制楼梯上。安东尼娅则靠墙站着,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能看到他们身上是否有武器吗?”队长对着对讲机问。
“不能,噢,等等,看到了!其中一个手里拿着枪,金色头发的那个。”队员回答。
“是卢卡斯!”一听到队员的话,皮娅马上站起身,朝着头儿走来,“请您不要让他们朝卢卡斯开枪,卢卡斯跟这件事完全没有关系。”
“他杀了两个人,谋杀父亲未遂,绑架了斯温娅,又把你关到了这个地洞里。”博登施泰因冷冷地说。
“事情不是这样的!”皮娅赶紧说,“他是想救我出来。”
“你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博登施泰因连看都不看皮娅一眼,“卢卡斯的父亲周六晚上被人袭击了,作案人手段相当残忍,他父亲现在还昏迷不醒。不久后,有目击证人看到有人驾驶着凡·登·贝格的车撞倒了一个女孩,而这个女孩正是在保利遇害当晚看到卢卡斯驾驶动物园皮卡车的人。”
“卢卡斯的爸爸被人袭击了?”听到这个消息,皮娅有些失态地抓住了博登施泰因的胳膊,“是几点钟的事?”
“我的胳膊要被您折断了!”博登施泰因说,“具体时间我也不清楚,大概晚上十一二点吧!”
“那不可能是卢卡斯干的,他那天晚上快十一点时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了法兰克福,还到了美因楼。”皮娅激动地说。
博登施泰因诧异地转过身,看着皮娅。
“那您和斯温娅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卢卡斯父亲的奔驰上?”一旁的本克问。皮娅使劲地回想着,在她的意识深处,有着模模糊糊的影像,可是,这影像到底是什么,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目标正在移动。”队长的对讲机里传来狙击手的声音。队长马上命令他的队员们朝草地方向移动。狙击手则继续在对讲机中报告着观察到的情况。
“他们两个人好像在吵架。”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队长向博登施泰因投来征询的目光。
“行动!”博登施泰因果断地说,“马上行动!”
“不要!”皮娅紧张地叫道,“头儿,千万不要下令对卢卡斯开枪。”
“您有什么别的好主意吗?”博登施泰因问。
“我来跟他谈。”皮娅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博登施泰因。
“不行!”博登施泰因用坚定的目光望向队长,“开始行动吧!让我们结束这件事!”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知什么时候,雨渐渐小了下来。西边的天空已经渐渐晴朗,好似在灰白的天空中撕开了一道血红的口子。皮娅站在博登施泰因旁边,耳边不时传来对讲机中狙击手的声音,她感到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塔里克和卢卡斯全然不知自己已进入了大队特种队员的包围圈。皮娅清楚,狙击手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完全可以在数百米内精准地击中任何一个目标。
“目标距离二十米。”狙击手报告。
“东莨菪碱!”突然,一个词从皮娅口中脱口而出。前一个晚上的记忆突然之间像支离破碎的梦境般闯进了她的脑海。
“您说什么?”博登施泰因和本克异口同声地问。
“我想起来了!”皮娅激动地说,“我和卢卡斯在派对上遇到了塔里克,或者说他遇到了我们。他给了我点什么,后来我就开始不舒服。我只模模糊糊听到塔里克和卢卡斯在吵架,是关于《双面人生》的。后来,卢卡斯开车送我到家门口。可是我怎么都打不开门锁。突然塔里克就出现了。他得意地笑着说,东莨菪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以……”
说到这,皮娅停了停。
“他把我关到了他的后备厢里,我看到后备厢里有很多玫瑰!红色的玫瑰!我还发了一条短信,还是没发?”
“发了!”半晌没有出声的桑德尔回答,“短信上写着:我,双面人生,塔里克,玫瑰。我没看懂。”
“目标朝内庭门楼处移动,”塔楼上的狙击手通过对讲机报告,“已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博登施泰因只稍稍犹豫了一下。
“行动!”他下令道,“但不要开枪!”
塔里克·菲德勒很快觉察到了警察的动静。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卢卡斯反应过来,塔里克已从卢卡斯手中将枪夺下,上膛,指着卢卡斯的脑袋。
“谁要敢动一下,他就死定了!”塔里克恶狠狠地喊道。
“我知道斯温娅在哪儿。”角落里的弗兰约·康拉迪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奥斯特曼一激灵。他猛地转过身,诧异地盯着这个年轻人。只见他沮丧地蹲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很显然,奥斯特曼和城堡大部队的通话他也听到了,所有人都知道,此刻的形势十分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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