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吗?”见皮娅站在原地不动,博登施泰因有些不悦地问。
“哦,没有了。”皮娅知道,这不是个和头儿争辩的好时机,她乖乖地走出办公室。
但是,皮娅并没有马上出发去凯尔克海姆找西本李斯特,而是回到了自己的电脑前。她在网上搜索一九八二年的报道,终于,她在《陶努斯环视报》里找到了当年事件的报道。
“头儿找你干吗?”见皮娅从博登施泰因办公室出来,奥斯特曼好奇地问。
“我漏看了点东西。”皮娅模棱两可地回答了一句。博登施泰因没有当着众多同事的面教训自己,皮娅心里暗暗感激,但是,他刚刚的态度仍然让她十分受伤。皮娅将文章打印出来,刚刚看完,博登施泰因满脸不悦地走了进来。
“你还没出发?”他生气地说。皮娅一句话也没说,抓起自己的包,将文章往包里一塞,气冲冲地从博登施泰因旁边走了出去。她知道,博登施泰因在为自己的妻子担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把无名火发到别人身上啊!
当看到皮娅从家具展示厅里朝自己走来的时候,斯特凡·西本李斯特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的时间有限。”他竭力挤出一丝敷衍的笑容。皮娅看到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握手时的场景,汗津津的手让皮娅记忆犹新,她决定开门见山。
“我的时间也不多,所以,我们开诚布公好了!我看了关于一九八二年那场事故的案卷……”
“我们换个地方谈!”没等皮娅把话说完,西本李斯特就打断了她,“去我办公室吧!”
西本李斯特的办公室在厨房家具展厅的旁边,是一个小而拥挤的房间。两人进了办公室,西本李斯特关上了门,站在皮娅面前。
“您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死者就是您的大姨子?”皮娅不想拐弯抹角,她想尽快完成今天的问话。不知道为什么,西本李斯特让她有一种浑身不舒服的感觉。
“这很重要吗?”西本李斯特水汪汪的眼睛闪烁着,“那只是一场事故。”
“玛丽昂是您妻子的大姐,”皮娅一针见血地指出,“她那时候已经订婚了,如果她没出事,她和她的丈夫应该是家具店的继承人。”
“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西本李斯特警觉地问。
“您大姨子的死,对于您的职业发展来说,是一件好事。”皮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说。
“胡说!”西本李斯特有些激动起来,“当年,我既没有被控告,也没有受到任何法律制裁。我什么都没做!别想诬陷我!”
皮娅十分反感那种和别人说话时不看着对方眼睛的人,而现在,眼前的西本李斯特人高马大地杵在自己面前,皮娅顿时生出一种孤立无助的感觉。“我来告诉您我的想法,”皮娅尽量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样子,“保利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您害怕他将您隐瞒了二十四年的秘密抖出来,所以,您就杀人灭口!”
西本李斯特神情紧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那肥厚的嘴唇。
“玛丽昂喝了几杯鸡尾酒之后昏倒了,而您知道,她有糖尿病,但是,当医生赶到后,您却并没有将这一情况如实告知。玛丽昂死后,您的妻子继承了家具店,而您也就理所当然她成了家具店的老板。”皮娅连珠炮似的说着,这种咄咄逼人的心理攻势往往十分奏效。
“您根本就没有证据!”西本李斯特并没有因此丧失防御能力,“而且,您也根本不能因为这种陈年旧事就污蔑我杀人!”
“是吗?您对保利怀恨在心,担心您的名誉和声望受损。当年事情发生的时候,保利也在场。还有,保利被害当晚,您没有不在场证明,”皮娅耸了耸肩,“就凭这几点,我们完全有理由逮捕你。而如果我们再四处走访一下,搜集到的证据应该会更多。要知道,光是见死不救这一项,就已经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就算要追究也已经过了追溯期了。”西本李斯特仍然嘴硬。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没错,”皮娅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她要叫一辆警车,“但是您妻子一家人会怎么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您有律师吗?我想您最好打电话让他赶到警察局,我现在要暂时逮捕您。”
西本李斯特终于意识到,皮娅的话是认真的。
“您不能就这样当着我的顾客和员工的面将我带走!”他激动地喊起来,“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明天,整个凯尔克海姆都会知道,我因为涉嫌谋杀被逮捕了!”
“那您就拿出证据来,证明您在上周二晚上不在案发现场。还有,回忆清楚,二十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皮娅说,“一切都解释清楚了,您就可以继续无忧无虑地卖您的家具了,我们绝不会来打扰您。”
“我辛辛苦苦经营了一切,是不会让您因为一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毁掉的!”西本·李斯特的眼里闪露出凶狠的目光,他朝皮娅走近了一步,皮娅大吃一惊,这个男人眼看着就会扑向自己,掐住自己的喉咙。然而,西本李斯特突然捂住胸口,身体摇摇晃晃起来。他解开自己的领带,双手抓住了办公桌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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