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毕业以后就几乎都驻守在派出所里。后来因为腰痛得厉害,便求上级把他调到拘留所去。”
此人与警务部无关。诹访也以自己的方式提出他的判断。
“赏罚呢?”
“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年轻的时候把遗失物的文件搞丢了,吃过一记警告这样。”
“此人的评价呢?”
“刚才问过F署的人,听说人缘不怎么样。阴险又善妒,而且还莫名其妙地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大家对他几乎都没有好话。唯一的优点大概就只有长得还不错,在穷乡僻壤的小酒馆里很受欢迎。”
听起来似乎是个恶心的家伙。
“那个偷东西的女人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女人也是素行不良。”
林夏子,三十七岁。原本是按摩女郎,现在则是专门闯空门的小偷的情妇。她的姘头目前因为惯性累犯窃盗罪在服刑。
三上忍不住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啊?林夏子该不会也是闯空门被抓到吧?”
“她是顺手牵羊,据说是锁定在车站买票的女大学生的包包。”
三上把脖子转了一圈,争取一点思考的时间。
“还真轻易就认罪了呢!”
“咦?”
“我是指栗山啦,他给林夏子的礼券上又没有署名,大可以告诉署长是那个女人含血喷人吧!”
“好像是林夏子手上握有白纸黑字的证据。因为林歇斯底里地吵着要告诉他的上司和老婆,栗山没办法只好写了悔过书。”
那可真是决定性的证据了。东洋知道这件事吗?如果他们手上有这份悔过书,的确不需要向警察干部求证就可以信心十足地写成报导。
“也有可能是林夏子自己放出消息吧!”
诹访注视着空中,眨了几次眼睛之后,才又把目光转回三上身上。
“那应该不可能吧!林都已经拿到礼券了,或许这才是她威胁栗山的目的。如果告诉媒体的话,不就自打嘴巴了吗?”
“那么秋川的情报又是打哪儿来的?”
跟在电话里的时候不一样,这次诹访立刻回答。
“我不知道确切的人物是谁,但恐怕是刑事部搞的鬼。”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三上面不改色地继续追问。
“是F署的警务部说的。他说他们根本不晓得栗山干了这种事。再说,警务的人向记者透露拘留所的丑闻根本是自寻死路的行为,所以绝对不可能。”
“这点刑事部的人也一样吧!毕竟他们都认为拘留所是归他们管的。”
“但表面上还是归警务部在管,而且关于保密这件事,不是我自豪,警务都受过最严格的要求。”
诹访的表情像是在说:跟刑事部不一样,警务的人口风可是很紧。
接着他表情不变地换了一个方式说:
“会不会是在侦讯的时候,林不小心把栗山的所作所为告诉刑警了?”
“然后那个刑警再不小心告诉记者吗?”
或许是察觉到三上的不悦,诹访把脸靠过来说:
“听说刑事课的那些人样子怪怪的喔!”
“怪怪的?怎么个怪法?”
“呃……看到早报,大家应该都会慌了手脚吧!署长又马上进行非常召集,所以全体署员一早都出现在警署里,但是只有刑事课的人没有半点惊讶的样子,感觉上好像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有哪个刑警会在惊讶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
话虽如此,但三上也同时注意到诹访的推理其实是正确的。原本是按摩女郎的人,就连她的姘头也是小偷的话,在F署的刑事课里肯定是有名的夫妻档。跟第一次进侦讯室的嫌犯不一样,对于侦讯室里的气氛可以说是了若指掌、运用自如。要是栗山真的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林夏子百分之九十九会对负责的刑警抱怨或哭诉吧!不对,就算她当时并没有把事情闹大,或许刑警也可以从林的自白里嗅出一些蛛丝马迹。不管怎么说,这项传闻可能已经在整个刑事课里传开了,说不定还在“不要告诉别人”的前提下,成为其他警署和本部的刑警间公开的秘密。
果然是刑事部干的好事吗?假设这个“不要告诉别人”的秘密也传到荒木田部长的耳朵里,命令F署的刑警调查事情的真相,然后利用拥有八百万份销售量的东洋的报导,对警务部做出最有效果的威胁。
三上重新抬起头来看着诹访。
“消息是从F署的刑事课走漏出去。你当真这样想吗?”
“是的,没错。”
“你是说秋川特地跑到深山里的辖区挖消息吗?”
“不是他跑去挖,而是刑警主动把消息送上门去。秋川那么有名,只要是在本部工作过的人,没有人不认识那家伙。”
“为何要做这种事?”
“从情报的破坏力看来,目标应该是署长的脑袋吧!我有听说小保方署长的性格多疑到病态的地步,对他不满的人可多了。”
原来如此,诹访是基于这点导出刑警泄漏消息的结论啊!倒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诹访或多或少已经察觉出长官视察的内幕,那么这套说法就是用来撇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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