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车祸中死亡的老人。”
原来是这件事。三上是有指示他去厘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期待能得到什么报告。
“你掌握到什么了?”
“老人是从北海道来的。”
藏前显然很希望三上能多点惊讶的反应。
“老人来自北海道的苫小牧。因为家里很穷,似乎连小学也没怎么去上,还没二十岁就来到本县,在鱼浆制品的食品加工厂里工作了四十年。呃……今年七十二岁,所以是退休以后又过了十二年。妻子大约在八年前去世,从此以后举目无亲,一个人靠着年金在类似长屋的住处过日子。土地是租的,只有地上的建筑物在铭川的名下。”
三上愣住了。这就是藏前认为的“前因后果”吗?
“车祸的状况呢?”
“啊!这个嘛……死因是内脏破裂造成失血过多而死。由于现场没有目击者,只能依照肇事者的主张,认为是他突然冲出马路的缘故……。事发前在车祸现场附近的站着喝酒的店里喝过酒。那家店就在他家附近。据店老板说,那是他每个月一次的享受,一定会喝上两杯烧酒。得知车祸的事,老板也觉得非常遗憾。明明前一刻还开开心心地喝酒,要是能再早个五分钟或晚个五分钟离开的话……”
“继续查下去。”
之所以突然停止这个话题,是因为秋川突然走进广报室的缘故。
“昨晚不好意思,我其实是很想去的,但是发生了很多事。”
过于甜腻的声音是对着美云的座位说的。平常总是面无表情、不假颜色的美云,今天却微笑着说:“下次还有机会。”让三上心中的不愉快指数又往上升了几格。
“你来得刚好,我正在找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
嬉皮笑脸的秋川一屁股坐在接待区的沙发上。凡是偷跑成功的第二天早上,任谁都是这种“完事的脸”。看到他脸上交织着疲累与满足的表情,不禁让人觉得对于记者来说,独家报导或许比其他欲望都更接近性欲吧!
三上整个身体也陷进沙发里。
“礼拜一一早就送这么大的礼?”
“那是我的工作,其他报社的反应如何?”
“你问手嶋不就知道了吗?”
“我正打算这么做……找我有什么事?”
秋川正逐渐恢复一贯的冷淡表情。仔细一想,这还是他们在秘书课大吵一架以后的第一次面对面。
“为什么没先知会过干部就写了?”
“那是我的自由吧!”
“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太蠢了,实在不像是三上先生会问的问题。”
“F署有人爆料吗?”
“得了吧,你明知道我不会说又何必追问。”
“是刑事部长告诉你的吧!”
三上直捣黄龙。看来是猜对了。不过秋川也只是微微眨了一下眼睛。
“这样好吗?”
“什么意思?”
“再也没有比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的东西更贵了喔!”
三上语带威胁地说。秋川的脸颊抽动了一下,可以视为是畏怯的反应。干到秋川这样的等级,自然会明白“免费得到的消息”有多可怕。从此欠对方一个人情不说,一个搞不好很可能就站在媒体被利用或笼络的入口。
秋川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
“看样子不是要谈道歉的事呢!”
“你在说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要跟我讨论广报官要为在秘书课发生的那件事向俱乐部道歉的事。”
虽然没有去参加聚餐,但诹访拼命的述说似乎还是有传入他耳中。
“只要我道歉,就会取消抵制记者会的决定吗?”
“又来了,你明知我的答案是不可能,又何必多此一问。”
“其他人也是吗?”
秋川的表情一变,然后不耐烦地咂舌。
“你真的是一点也不懂耶!如果是有人偷跑、有人被抛下就会毁坏的关系,那记者俱乐部早在八百年前就已经解散了。”
听起来像是很有自信,却也像是在逞强。
秋川站起来。
“我去一趟分局,有什么事请打电话到分局。”
“不用去F署吗?”
“我让手嶋过去了,我留下来参加这边的记者会。”
“这边的……?”
三上看了藏前一眼,眼角余光也同时瞥向美云,但两人都是“我没听说”的表情。
“这边没有要开记者会喔!”
“哦,是吗?”
秋川老神在在地走出广报室,并没有特别意外的样子。
有问题。他还在策划着什么。
是秋川个人的阴谋吗?还是东洋新闻打算在媒体恳谈会上搞出什么事端来呢?或者是……。
三上陷入了沉思。东洋是从荒木田手中得到的独家新闻。这件事已经不用再怀疑了,秋川故意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好让任何人都能猜出刑事部就是幕后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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