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的砖墙上有干涸的血迹。
萧安说:“林胜可能还没有死,先打120,我们进去看看。”
“我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关崎嘟囔了一声。萧安首先爬了进去,关崎认命地咬着手电跟在后面。
通道中间有腐朽的人骨,被挤压得支离破碎,关崎抽空给局里打了电话,说发现了无名人骨,随即跟着萧安往里爬,很快他们爬进了一间很大的房间。
房间的书架上闪着淡淡的荧光,仿佛有什么能发光的黏液在屋里来回刷了几次,关崎用手电筒光照了照屋子的四角,东北角有一团黑影蜷缩在地上。
“林胜?”关崎试探着问。
那团东西纹丝不动。
光照了过去,一具缺了人皮、肌肉干瘪的骷髅躺在地上,地上血迹殷红。关崎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人是谁?如果他是林胜,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他不是林胜,他是谁?
“这里有一扇门。”萧安打量着那具尸体前方,“他是不是被门后面的什么东西袭击了?”
关崎凝视着地上的尸体,过了好一会儿,他慢慢地说:“不,他根本没有打开那扇门。”
地上的尸体虽然没有皮肤,却还保留着四肢。死者是顺着门倒在地上的,整个上半身歪在地上,两只手伸得很长,手指扭曲,姿势狰狞。
这个人曾经急于打开这扇门,却没能打开。
这个空荡荡的黑暗房间的一扇门是锁死的,死者没能打开,另一个出口是密道,基本上这个房间就是个密室。那到底是什么袭击了受害者,让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萧安和关崎警觉地四下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关崎用手电照着面前的那扇门,那是一扇普通的木门,门上整齐地镶嵌着四块玻璃,占了门的绝大部分。这种玻璃木门带着几分民国的味道,门把手是球形门锁,伸手一拧,门果然是锁死的,居然从里面开不了。
“外面是什么?”关崎对萧安努了努嘴,他虽然知道萧安是个变形人,却从来没有和萧安一起冒过险,只当所有的异种都无所不能。
萧安摇了摇头,正要回答不知道,回过头来,他突然发现自己和关崎爬出来的地方似乎并不是个小门。那地方有个画框,居然是一幅画。
他们是从隐藏在一幅画后面的密道里爬进这个房间的,也就是说,这个神秘房间的主人在修建房屋的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同时修建了逃生密道。逃生密道出口的木门已经腐朽,谁也不知道密道是否使用过,可是爬进来的人却都已死了。
十九街是一条斜坡路,小小的街头公园和堆满篮球的小树林在斜坡的顶端,这是个山坡地形,这个神秘的房间就隐藏在山坡中。
“只听说过死人下葬要往下挖地宫的,没听说过有活人也喜欢挖地宫的。”关崎壮着胆子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腐朽的书籍、桌子上寻常的茶杯茶盘、一面镜子和头顶上一盏不会亮的老式电灯之外,屋子里什么也没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真的有人曾经住在这里?”
萧安觉得很不安,他再扭了一次那个门锁,只听“咔嚓”一声响,那老式球形门锁一下被他扭断了,而门却还是纹丝不动。关崎吓了一跳,却见萧安愣了一愣,一抬手就敲碎了一面玻璃。
“当”的一声玻璃的碎片并没有掉出门去,全部掉进了屋里,随着玻璃碎片一起掉进来的,还有一些黑色的泥土。
关崎的手电光一下照了过去,两人一起看着眼前的奇观,呆了好一会儿之后面面相觑——他们知道为什么地上这具尸体打不开门了——他根本不可能打开。
门的后面根本没有路,就是泥土和山石。
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关崎敲碎了所有的玻璃,门外掉进来更多的泥土。抓起泥土,关崎仔细看了看,变了脸色:“这不是天然的土,也不是岩层。”
“是什么?”萧安全身的肌肉正在绷紧,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正在袭来,有什么极端危险的东西在靠近……非常接近……
“五花土!”关崎说,“这屋子根本就不是盖在山坡里的,我看它是盖好了以后,被土埋住的!”
“小心!”萧安突然大叫一声,抓着关崎猛地往上一跳,关崎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已经到了天花板上。就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一片浓黑如墨的液体从地面沁了出来。这屋里光线黯淡至极,如果不是萧安,关崎根本不可能发现地面上沁出了这样的东西。那些液体迅速涌动成一片,漫过了倒在门口的尸体,随即又没入了地下。
黑色液体漫过的地板上留下了散发着荧光的黏液痕迹。
那具原本残余着一层肌肉的尸体现在成了一具白花花的骷髅。
关崎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什么?
屋里再度恢复一片寂静,什么都没有。
萧安瞪眼看着地上沁出来的黑色液体,他认得这个东西!这就是费家祖坟里出来的那些黑色怪虫!只不过现在它们融合成了一大片,也不知道它们吞噬了什么,居然已经发展到了能消化血肉的程度!看这地上出现的规模,他惊慌失措地想——唐研……唐研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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