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芸城市区一栋老旧的公寓楼里。
萧安和唐研在做早餐。
唐研煎了两个鸡蛋,蛋黄滚圆,又圆又漂亮,端过来递给萧安。萧安很淡定地吃着,抬起眼看对面的唐研:“喝牛奶吗?”
“我喝茶。”对面微笑得很优雅的年轻人说,微微一顿,他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种了水仙花?”
萧安注意到他指的是餐桌上那个装了水的瓷盆,瓷盆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是空的。
“那不是你买的吗?”萧安奇怪地看着唐研,“你还问我?”
唐研微微愣了一下:“是吗?”
“当然了,”萧安低头吃煎蛋,“我又不喜欢花,我为什么要买花盆?”
唐研放过了这个话题:“今天去富春园吗?”
富春园是一家着名的模特公司,费婴重生以后就一直住在模特公司的宿舍里,他显然是给自己找了一份轻松容易的工作。但不知道同住在富春园模特公司宿舍里那些年轻漂亮的男女,有多少已被费婴改造成了怪物。
“等关警官的电话,我们还没有把富春园的底细查清楚,没有准备我们动不了那些怪物。”萧安说,“不过在山洞里他被我重伤,又被火烧,可能短时间不会出来。”
唐研“嗯”了一声,既然不出门,他翻出本册子,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看了起来。
2
芸城市的夜晚灯火灿烂,燕尾街的街面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九点过后,这条商业街的路面允许摆摊,所以每天晚上这里都是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小摊摆满了路面,市民都喜欢逛这些小摊。上至龙袍玉玺,下至万能胶、麻辣烫,这里什么都有。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摆了一个小摊子,上面有零碎的一些廉价玩具,但非常引人注意的是摊位上还有一尊和这些廉价玩具格格不入的西洋古董钟。那尊古董钟全身镀金,略带一些锈蚀的痕迹,做工精美,镶嵌着八颗颜色不同的宝石,在古董钟钟摆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锁眼。
已经有几个人问过这东西的价格,可惜妇女说这个东西是她捡来的,没有开那锁眼的钥匙,所以生意都没做成。方佳是个古董爱好者,在旁围观了好一会儿,确定这尊西洋古董钟至少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保存得如此完好,其价值远在妇女开出的价码之上。等到夜里快十二点,仍然没有人买走古董钟,方佳出了个最低价,满意地把自己心仪的宝贝搬了回去。
回到家里,方佳将钟彻底擦拭了一下,看着那些毫无作假痕迹的锈痕,心里更是喜欢。他将抹布扔到一边,并没有注意到从钟上抹拭下来的深色痕迹。
非常完美的古董钟,方佳取出工具,小心地撬着那个锁——不知道这个钟里面藏着的是什么东西?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没错——带着自信买下这尊古董钟的方佳,他是一名年轻的锁匠。
四十五分钟后,“嗒”的一声轻响,锁被打开了。
整个西洋钟的钟面往上弹了一下,方佳小心翼翼地挪开了整片钟面。
机械钟的内部暴露了出来。
一团褐黄色的东西盘踞在机械钟内部,令人惊讶的是它并不是死物。
它像个心脏一样在一鼓一鼓地搏动,那收缩的力度给人一种能听到心跳声的错觉,一条条树根一样的肮脏肉筋深入机械钟的各个角落。方佳震惊之后发现那些精细的仪器并不是都用于机械钟的运转,那些复杂的零件大都是用来维持这团东西的鼓动的。
换句话说,它看起来生机勃勃,事实上并不是,这团东西的鼓动和机械钟的指针一样,都是源于古董钟内部机械的运转。
这到底是团什么东西?
方佳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东西的一个角——这团东西薄得出奇,反复折叠,竟然好像是——一层皮?
这会是一团什么样的皮?需要藏匿在这么古怪的东西里?
他不禁毛骨悚然,却又无法遏制高涨的好奇心。
在锁匠专用的强光灯下,那层皮纤毫毕现,每一个细微的褶皱都被方佳的镊子展开。
最终出现在方佳眼前的,是一张手脚齐备、五官完整的……人皮。
他的手脚冰凉,怀着极度惊恐却又敬畏的心情看着这张摊在桌上的人皮。
它薄得出奇,完整的不仅仅是它的外表,人皮中还包着也只剩一层薄皮的各种内脏——胃、肠子、肝脏、心脏……
而在机械的支持下搏动的,是人皮内部仅剩的一小团东西。
那是一团纤细的白毛。
机械的搏动,似乎只是在给这团东西提供流通的空气。
那团白毛底下蔓延出细长的肉筋,扎入机械内部,就像长出根的植物。
也许——曾经整个“人”都是活的,只是时间太久,它一点一点地消耗自己的养分,慢慢萎缩,最后就只剩下了眼前的一张皮?方佳拿镊子的手在发抖,突然大叫一声,将镊子扔了出去,他好像突然间回到了现实——在他眼前摆着一张人皮——或者说——是一具脱了水的尸体!
这是一具脱了水的尸体!
3
关崎清点完沈小梦从费家宝库里带出来的东西,将那些东西锁进了警局最严密的一个仓库。还没来得及吃午饭,他就接到了两个紧急电话。一个电话来自他派去调查富春园的侦查员,侦查员说富春园宿舍里没有人,到处都是巨大的蛹,像蚕蛹那样的褐色蛹子,比人还要大,非常恐怖。毫无疑问这是费婴搞的鬼,富春园的模特和工作人员都遭了殃,不知道被他弄成了什么新怪物,那些巨大的蛹里也许有一个是费婴,也许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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