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对不起,”威利此时怀着歉意哀求,“我说错什么了?”
麦克伸出手去摸好友的脸。“没什么,威利……现在我都想起来了。那张字条、棚屋、梅西、‘老爹’。我都想起来了。”
威利当场愣住,不知如何是好。他担心自己过分逼迫朋友了,刚才正是他扯出那些话题。最后他问:“那么,你是要告诉我他在那儿吗?我指的是上帝。他在那儿吗?”
麦克又笑又哭。“威利,他在那儿!他在那儿啊!等着,我以后告诉你。你不会相信。天哪,我也不敢相信我的经历。’’麦克停下来,有一阵迷失在回忆之中。然后,他说:“哦,对了,他要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我?”威利脸上显出关注而怀疑的表情,“他蜕了什么?竹他又凑了过来。
麦克一字一顿地说:“他说:‘告、诉、戚、利,我、特、别、喜、欢、他。’”
麦克说完,看见好友的脸和嘴绷得紧紧的,眼眶里充满泪水,嘴唇和下巴不住哆嗦,知道他想极力控制自己。威利最后声音沙哑地低语:“我要走了,以后你要把一切都告诉我。”说完,他猛地一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麦克独自表思索,去回想。
之后南进来。她发现麦克支撑着在床上坐起,裂开大嘴笑着。他不知该从何说起,便让她先说。她补充了几个他仍感到困惑的细节,她很高兴他终于能记事,不再听完就忘。他差点被一个酗酒的司机害死,由于多处骨折和内伤,接受了急救手术。本来以为会陷入长期昏迷,他的苏醒让大家大为宽心。
南讲这些时,麦克感到这一切很蹊跷,恰好在他和上帝共度了一个周末之后,他就遭遇了一场车祸。这种似乎很偶然的骚乱,难道不是“老爹”有意安排的?
他听到南说车祸发生在星期五的晚上时,问:“你想说的是星期天吧?”
“星期天?你以为我会搞不清日子?就是星期五晚上,他们用飞机把你送到了这里。”
她的话把他弄糊涂了,片刻间他怀疑在棚屋发生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也许这只是萨拉玉玩的一种时空聚合把戏。他安慰自己。
等南讲完,麦克开始对她讲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不过他先坦承自己为何对她撒谎,请求她的原谅。这使南很吃惊,她认为他这种前所未有的坦诚是精神创伤和吗啡所致。
他给南讲那个周末的事情,可南听的时候一再提醒他,这些事情其实是发生茌一天之内。他断断续续把事情讲完。有时药物会使他屈服,迫使他撂下故事进入无梦的睡眠。有那么一两次,一句话说到一半他就睡了过去。刚开始,南注意让自己保持耐心和专心,尽她所能不去作判断,不把他的胡言乱语当真,只当他脑子受伤还未恢复。但他那些回忆的生动和深度深深打动了她,慢慢动摇了她保持客观立场的决心。他讲述的故事里充满勃勃生机。她很快意识到,不管发生了什么,反正这些事件极大地影响和改变了丈夫。
她的怀疑态度松动了,她同意找机会让麦克和凯特单独谈谈。麦克不告诉她原因,这令她有些紧张,但在这件事情上她愿意信赖他。乔舒被派出去买东西,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麦克伸出手,凯特握住了。“凯特,”他说,声音仍然有些虚弱和嘶哑,“我想要你知道,我全心全意地爱你。”
“我也爱你,爸爸。”看到他这么动情,她的态度显然有了一点软化。
他笑了笑,仍然握着她的手,态度又严肃起来:“我想对你谈谈梅西。”
凯特往后一退,活像被黄蜂蜇了一下,脸色顿时一片死灰。她本能地想抽回手,但麦克使出了相当大的力气,握得很紧。她朝周围看。南过来搂住她。凯特在发抖。“为什么?”她低声要求解释。
“凯蒂,那不是你的错。”
她迟疑不决,简直就像有什么秘密被当场揭穿。“什么不是我的错?麦克说出以下的话很费力,但她真切地听到了。
“我们失去梅西这件事……”当他极力想表达得简单明白时,泪水已经在脸上恣意流淌。
她再度退缩,转过身背朝着他。
“亲爱的,没人因为这件事责怪你。”
她的沉默仅持续了几秒钟,堤坝就决口了。“要是我在独木舟里多留点神,你就不会非得……竹她的话音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憎恨。
麦克用手碰碰她的胳膊,打断了她,“亲爱的,我想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不是你的错。”
父亲的话渗入凯特深受伤害的内心,她呜咽着说:“可我一直认为是我的错。我觉得你和妈妈都怪我,我并不想要……”
我们谁都不想这种事情发生,凯特。事情已经发生厂,我们都要经受住这场灾难。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凯特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泣着甩开父亲的手,冲出房间。满脸泪痕的南对麦克投去虽无奈却饱含鼓励的一瞥,赶快跑去追女儿。
麦克再一次醒过来时,凯特躺在床边,依偎着他,安然睡着了。南显然帮助凯特消除了一些痛苦。当南注意到他眼睛睁歼时,为了不吵醒女儿,她轻手轻脚靠近他,吻了他o_我相信你。”她轻声说。他点点头,露出微笑,他惊讶地意识到听到这话有多么重要。他心想,可能是药物使他这么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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