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为什么她必须死呢?”
麦克一时没弄清她在说什么。他猛然意识到,别人都不再想那个故事,但在梅西心头,酋长女儿却一直萦绕不去。
“宝贝,她不是必须去死。她选择用生命去拯救她的人民。他们病得很重,她想让他们恢复健康。”
两人都沉默了。但麦克知道下一个问题正在暗暗酝酿。
“这事真的发生过吗?”这次是凯特发问,她显然对他们的谈话产生了兴趣。
“什么真的发生过?”
“印第安女孩真的死了吗?这个故事是真的吗?”
麦克考虑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凯特。这是一个传说,传说有时只是想用故事来打动人。”
“那么,这事没有真的发生?”梅西问。
“可能发生过,亲爱的。有时候传说来自真实故事,来自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又是短暂的沉默。
凯特问道:“那么,耶稣之死是一个传说吗?”
麦克仿佛听见念头在她心里打转的声音。
“不,宝贝,那是真实的事,这你应该知道。我想印第安女孩的故事可能也是真实的。”
两个女孩陷入沉思时,麦克等待。再次发问的是梅西:“大神是上帝——耶稣老爹的另一个称呼吗?”
听到“老爹”这个称呼,麦克在黑暗中笑了。南的晚间祈祷还真有影响。“可以这么认为。‘大神’作为上帝的称呼很合适,因为他很伟大,而且是神。”
“那他为什么那么无情?”
啊,这才是酝酿许久的问题。
“梅西,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大神让酋长的女儿跳下悬崖,上帝让耶稣死在十字架上,在我看来好像很无情。”
麦克被难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梅西才六岁半,可她提的问题却是许多世纪以来无数智者绞尽脑汁想回答的。
“亲爱的,耶稣并不认为老爹无情。他认为老爹充满了爱,并且非常爱他。老爹并没有让他赴死。耶稣选择死亡,是因为他和老爹爱你、我,以及世间的每一个人。他从疾病中拯救我们,就像那个酋长的女儿。”
这次沉默比先前的都要长,麦克都开始怀疑两个女孩是否已经睡着了。正当他打算俯下身去吻她们道晚安时,一个弱小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打破了沉寂。
“爸爸?”
“怎么了,宝贝?”
“我会去跳悬崖吗?”
当终于明白了这次谈话的真正目的时,麦克心碎了。他把小女儿紧紧抱在怀里,嗓音嘶哑但充满温情:“不会,宝贝,我绝不会叫你去跳崖,绝对、绝对不会。”
“那么,上帝会让我去跳崖吗?”
“不,梅西,他也绝对不会。”
她深深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好吧。紧紧抱着我吧。晚安,爸爸。我爱你。”然后,她睡着了,睡得很匀,只有甜蜜美妙的梦在等着她。
“我也全心地爱你。晚安。”
保罗·托奈尔(1898-1986),瑞士内科医生、作家,被称为20世纪最著名的基督徒内科医生。
美国劳动节在9月1日,是重要的节日之一。
第三章
引爆点
与孩童相伴可以使灵魂得到净化。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
就在这个周末,另外两家人相当神奇地融入菲利普斯一家的天地。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友情的建立始于孩子,然后漫及成人。乔舒特别热衷结识杜塞特一家。这一家最大的孩子安布尔(一位可爱的小淑女)碰巧和他年龄相仿。凯特抓住这件事情不放,以折磨她哥哥为乐。面对她的取笑,乔舒又是叫嚷又是抱怨,愤愤然逃向帐篷。安布尔有个妹妹埃米,比凯特小一岁,两个女孩老是待在一起。维基·杜塞特和埃米尔·杜塞特从科罗拉多州来,埃米尔是美国鱼类和野生动物管理局的工作人员,维基则待在家里料理家务。这个家庭还有一个成员,是这对夫妻的意外之喜——儿子杰,现在快满一岁了。
杜塞特一家把麦克和他的孩子们介绍给一对不久前认识的加拿大夫妇——杰斯·麦迪逊和莎拉·麦迪逊。这对夫妇为人亲切,不装腔作势,麦克立马喜欢上了他们。梅西很快跟莎拉亲近起来,两人经常一起去杜塞特家的营地帮助维基照顾杰。
……
傍晚来临,三个家庭把食物合在一起吃最后的晚餐。
情况通常如此:在营火边坐得久了,人们的谈话就会从纯粹的逗乐消遣转向涉及私人生活的话题。莎拉似乎很想了解麦克家的其他人,特别是南。
“麦肯齐,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麦克很乐意找机会夸夸妻子。“哦,不只长相漂亮,她外表和内心都很美。”他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看他们,他们正朝他微笑。他真的很想念南,此时他庆幸黑夜的暗影遮掩了他的尴尬。“她叫南尼特,可几乎每个人都只叫她南。她在医界的名声不错,至少在西北部有相当的影响。她是护士,工作就是与肿瘤病人打交道。嗯,他们都是癌症晚期患者。这很难,但她真心热爱这份工作。她写了几篇论文,还曾在两次研讨会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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