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再娶个超女当小妾。”小曹也不饶人。
“你敢再说?”猴三脖子都红了,抓过来一只碗。
“去你妈的!”小曹也气势汹汹地站起来。
“要打滚外边打。”林姐忍不住了。两人像斗鸡对视了一阵子,又各自坐下了。
“那小子发什么神经?”等出了门吴飞问我,小曹也气哼哼地跟出来了。
“吃错药了。”小曹愤怒地说。
我也觉得奇怪,猴三素质是差,但也不至于差到这份上啊。
快到鬼婆婆家门口,吴飞又改主意了,“咱们还是别去了。”
“你不是想了解真相吗?”
“没意义。”
“你怕真是你爸?”我知道他担心什么。
“也不是。”吴飞踌躇着,“无论谁干的,二十多年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知道和不知道,都没多大区别。鬼婆婆要说她早说了,以前我都是住她家。还有,周寻,你记得吗?齐主任说过,她灌醉了我爸,然后又把他引到了泥坑里,也就是说,她受重伤是在我爸死了之后,害她的另有其人。咱们更没必要去问了。”
“随你。”我想这事毕竟跟我没关系。
“怎么又回去了?”刚追过来的小曹诧异地问,“学驴拉磨呢?”
我们没理他,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鬼婆婆叫:“都过来!”她已经拄着拐杖站门外了。
鬼婆婆坐到窝棚前的小凳子上,翻着眼皮挨个看着我们,我不敢和她对视,鬼婆婆不比老头儿年轻,可眼睛雪亮,像两把磨好的刀子,一点都不像老年人的。她咳嗽了声,拿起白瓷缸子喝了一口水,她脸颊上有块奇特的红,像染了胭脂。
“你是想问二十几年前的事吧?”
“对!”吴飞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
“你们看那棵芭蕉树。”鬼婆婆伸着干瘦的手指,两腮像青蛙一样一鼓一鼓的,那块红也随之抖动,“树以前可不是这样。”
芭蕉树依然繁茂,阳光下肥大的叶子碧绿耀眼,只是下面的地被人动过了,还有许多潮湿的黑土没填进去。我明白她的意思了。
“当时它还很小,到这儿,”鬼婆婆在膝部比画着,“我和燕子从后山移来的,当时叶子都萎掉了,我说种不活,可燕子不信,她把它看得比孩子都金贵,隔几天就浇水施肥,这树还半死不活。但那样东西埋下去后,突然疯长了,一两年蹿得比房顶都高,不过叶子都是发黄的,像涂了蜡油。”
“哦。”我看了一眼吴飞,他也一副迷惑的样子,不明白鬼婆婆讲这些干什么。小曹围着芭蕉树一边转一边感叹,“大,真他妈大!”又向我招手,“周寻,你也过来看看,我第一次见时还以为是梧桐变异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仇恨,长什么?还是仇恨,埋也埋不死,烧也烧不掉,这可怎么好?”鬼婆婆捂着脸哀哀地哭了。
“是我爸干的?”
“你爸是谁啊?”鬼婆婆犯了糊涂,擤了把鼻涕,“你们找到传国玉玺了?应该是找到了。”
“没有。”吴飞也看出鬼婆婆精神不大对头。
“那快去找啊,”鬼婆婆说,“找不到就走,躲得远远的,别让燕子看到你们吴家人,记住了,天下死人乱如麻。”她转身进了窝棚。我担心她是去换衣服挂腰鼓,又要跳唱一通,于是拉住吴飞就跑。鬼婆婆体力再好也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了,在山上被齐主任一摔一踢折腾不轻,再跳几圈儿,搞不好就得晕了。
回去发觉有些异样,林姐眼圈通红,像大哭了一场,气呼呼的,史队长坐树墩子上喝闷酒,我猜一定是又吵架了。
猴三抱着手倚在西屋门上,我想跟他八卦一下,但他拉着张长脸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根本没兴趣和我谈。吴飞很不识趣,他竟然过去安慰林姐了。
没听到说了什么,但这一劝,本来已止住泪的林姐又抽起鼻子来,哭声很大,吴飞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就在这时,一个瓶子直直朝吴飞后脑勺上飞去。
林姐看到了,她猛地搂住吴飞脖子,瓶子砸在后面的墙上,啪,碎掉了。
吴飞伏在她身上,估计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史队长像狮子一般冲过来了,他拉住吴飞的一条腿,使劲往外一拽,吴飞另一条腿扬起,踹向史队长脸部。
两个人在院子里噼里啪啦扭打起来。
齐主任听到动静,从房里出来,但这次她没有劝架,只是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讥嘲。
林姐对着滚成一团的两个男人,连哭带喊,急得直跳,可是没用,两人越打越猛,地上灰尘翻滚,别说劝架了,外人根本近不了身。林姐提起井旁一桶刚抽出来的凉水,兜头泼过去,这下子止住了。
吴飞和史队长都一身泥,鼻青脸肿,头发往下滴着水,爬起来后彼此还怒目而视,恨不得把对方吞下去。
“你干吗?”林姐抽了史队长一耳光。
“臭婊子!”史队长借着酒劲,又反抽林姐。
吴飞一肘捣向史队长胸部,接着又是一拳,史队长趴下了,他嘿嘿笑了几声,摇晃着又要起,吴飞过去要补两脚,林姐拦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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