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要跑?”
“谁他妈知道?”我假装恼怒。
“我去过,”史队长像是感冒了,瓮声瓮气的,“空气不好,虫子多,人不可能在里面待很久,过一两天,他熬不过去,自己会上来的。”
“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要不往下面投火,熏出来?”林姐建议道。
“不行,下面的洞口窄,堵起来很容易,熏不着他。”史队长说,说完又饱含深意地凝望着林姐,林姐立刻转过脸。
上午趁堂屋没人,我把金碗从裤子里取出来,说是碗,其实按比例说的话,要比普通的碗深一些,倒像个大号的酒杯。
我特别看了一下碗底,有几行笔画繁复我不认识的字,像印章。我想着藏哪儿好,以前的那些破家具都快被老头儿搬空了,全在西屋里化为灰烬。
瞅了半天,也只有老头儿的床底下可藏。我揭开席子,把脑袋扎进去,一股夹杂着尿臊的潮湿味,熏得我直想打喷嚏。好在碗像拳头般大小,藏起来很容易,我顺手拨拉了几个滑溜溜的酒瓶子,小心地盖住。
等我头探出来,吓了一大跳,吴小冉在门口站着,诧异地看着我,“你干吗?”
“看看有没有东西。”
“齐主任不是早翻过了吗?”她口气非常不满,“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啥意思?”
“你不是嚷嚷着要走吗?走吧,我行李都收拾好了。”
“齐主任看得不紧了?”
“嗯,她只想着怎么找出猴三了。”
“再等等。”有那个能卖两百万元的金碗蛊惑着,我倒不想走了。
两百万元,我得蹬坏多少三轮车才能赚到这个数!刚出了猴三这档子事,我们再突然走掉,齐主任肯定会起疑心,到时搜包搜身,这碗我根本带不走。
“昨天不说得好好的?”
“我又想了想。”
“不可理喻!”吴小冉生气了,愤愤离去。
我坐床上发了会儿呆,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西屋迟迟不见动静,猴三腿上有伤,在下面好过不了,可等吴飞过来,我们揭开盖住入口的石板,一起坐着研究对策时,突然听到有隐约的歌声。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呜呜呜……”
声音沙哑,断断续续,从十几米深的洞里传出来,不是很真切,但一听就是猴三。渐渐变大了,嘹亮起来,他似乎从侧洞里探出了脑袋,扯着嗓门嚷。
“冬暖夏凉,好舒畅!那个变态的没男人要的残废老娘儿们听好了,有种你下来捉猴爷,猴爷再把你另半边给剁了!”
齐主任脸都气白了。
“姓史的,那女人看不上你活该,你蠢得猪都不如,拿大锤砸一夜都弄不开,老子稍微挖了挖就过来了。我还要告诉你件开心事,我发现那女人乳罩了,号还挺大的,C的吧?你说乳罩都脱了,能不和人睡?一夜呢,一次二十分钟,你算算,得几次啊?”
史队长的脸猛地抽搐了几下,对吴飞怒目而视,还好吴飞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洞里了,否则两人一对上眼,非得又干起来。
“姓史的,那女人骗你,说没干,你他妈猪脑子啊。我先下去的,我看见了怎么回事,还是上位呢,叫得那个欢畅啊,我真后悔没带手机下来录!”
砰砰砰,齐主任朝下连开了好几枪,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硫黄味。
完了,猴三死定了。
可还没过十秒钟,猴三又吆喝起来了,“没打着!”
我想这人够傻的,打不着也没必要喊出来。
“齐残废,你就剩那一只眼,省点精力,别瞎瞄了,你崩自己脑袋都不一定能打中,还想打你猴爷。实话告诉你,我的腿就擦破了点皮,用泥一糊就好了。”
小曹咧着嘴想笑,我一瞪他,他马上板着脸。
“猴爷是干吗的?猴爷的远祖可是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咱工具都带着呢,你们再不下来捉,等会儿我就凿个洞,钻透山,跑路了。”
“你有本事上来?”史队长脸红脖子粗。
“你下来!”
“你上来!”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上了,史队长拎起几块断砖,啪啪地往下砸。
“没打着,没打着,再来呀,再来呀。”
史队长脱掉上衣,又要去搬砖头,齐主任拦住他,“别丢人了!”
猴三好像听到了,在下面哈哈大笑,“姓史的,别抡砖了,扔条绳子吧,我把裤衩和乳罩一并给你拴上,你拉上去好好观摩研究一下。”
史队长像被开水烫了,嗷的一声,奔往树上拴绳子,想跳下去。我和小曹合力抱住他腰,硬把他拖了回来。
外面热辣辣的,大家把洞重新用石板盖上,回到房里,都有些灰头土脸。下去肯定不行,洞那么窄,十几米深,猴三在暗处,可以轻而易举地搞袭击。
“我不信他能一辈子待里面。”史队长牙咬得咯咯响。
“换旁人肯定崩溃,可他是盗墓的,心理素质好,十天半月没事,”林姐面无表情地说,倒没看出怎么生气,“挖一挖就能见到水,虫子也可以吃,还有通气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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