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各位没有异议,窗框的这一部分被熏黑了,你们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不用猜了,结论还是我来说吧。窗框这一部分被熏黑,说明开枪的犯人身材非常高。手枪开火的时候,熏黑的部分应该和枪手的肩膀处于同一高度。如果肩膀有这么高,那开枪的凶手是一个比我还要高十公分左右的人。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说完青年绅士打量着众人。
“说,说得好。”有人叫道。
“这位房枝小姐,如众人所见,作为日本人来说个子并不高,所以开枪的人绝不是她。房枝小姐,请到这里来。请您站到窗框前做一个射击的姿势。”
房枝乖乖地走到绅士身旁,拿过手枪摆出射击的姿势,但窗框上熏黑的部分却比枪口要高出许多。
“怎么样,各位?站在这里开枪,应该无法击中室内的人吧。子弹只能打在天花板上。”
“原来如此,您证明得很出色。我们也清楚地知道这姑娘的确不是开枪的人。”
大副为自己的过失向房枝道歉,并且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房枝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您究竟是什么人?”
大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青年绅士的身份。
“我?我就是枪手想要攻击的真正目标,三松马戏团的曾吕利本马是也。其实我的真实身份……”
绅士取出一张证件递给大副看。
上面赫然写着:侦探帆村庄六。大副惊讶得连下巴都合不上了。
谦虚的帆村
名侦探帆村庄六取下曾吕利本马的假面,以飒爽的英姿出现在了雷洋丸众人的面前。
大副赶紧回到船长室,打算将这个惊人的消息报告给船长。但船长却不在房间里,于是他又赶往舰桥寻找。
水手们并不知道帆村庄六是何许人也,只是对这个青年绅士敏锐的观察力表示叹服。而且大副下达了命令,让刚刚还质疑帆村的水手们留在他的身边,保护他的安危。
房枝早就猜到了曾吕利的真实身份。所以当大副看到证件时惊呼“啊!帆村庄六”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他果然就是名侦探帆村庄六,我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长得像呢,看来不只是像,根本就是本尊。
房枝下意识地走到曾吕利本马,不对,帆村庄六的身边,心情既兴奋又有些不好意思。
“帆村先生,谢谢您救了我。给您添麻烦了。”她说完致谢的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太好了,太好了!那个总是受人欺负的曾吕利本马!那个病怏怏脸色青白的曾吕利本马!那个走路一瘸一拐,腿上绑着绷带可怜兮兮的曾吕利本马!房枝时常给予同情的曾吕利本马,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就像阿拉伯神驹一样精悍的青年侦探帆村庄六。再也不担心他会遭人白眼、受人欺负了,一想到这些,房枝就轻松了许多。
“呀,您称呼我的真名啦。既然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也没办法。应该道谢的人是我,我总是受房枝小姐您的护佑,这点小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才是受您恩惠的人哪,给您添麻烦了。”
“这真的不算什么。房枝小姐您一直照顾我,我还礼是应该的。现在有很紧急的事需要我去处理,所以我不能留在房枝小姐您的身边。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我。”说罢帆村将一张名片塞入房枝的掌中。
房枝看见名片上印着帆村在丸之内事务所的地址。对于东京人生地不熟的她来说,今后只要在东京遇到了麻烦,就能去找名侦探帆村庄六帮忙,而且帆村不会嫌弃我只是个马戏团的小丫头,在这半年里,我们还是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同一个马戏团里表演的好朋友呢。
啊!对了。不如就拜托帆村先生帮忙寻找我的父母吧。就这么办!我有一个名侦探朋友真是太好了。
房枝感到未来仿佛有一片光明在闪耀。她决心一定要让帆村帮忙寻找去向不明的双亲。此时,她沉浸在与父母相见的想象之中,但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日后会给帆村带来多大的困难。不光如此,此时她也不知道登陆后将有多么离奇古怪的事件在等待着她。
从大副那里得知情况的船长姗姗来迟。雷洋丸的最高指挥官船长大人刚才一直待在舰桥上。舰桥是船只的中枢,犹如人类的大脑一般,需要无时无刻保持警惕。所以每当有紧急事态发生,船长第一个会去的地方就是舰桥。
“啊,帆村先生,应该这样称呼您吧。诸多误会,请多包涵。我有些事想问您,请到舰桥来。我已经下令戒严,您不用担心再次遭到攻击。”
船长用郑重的口吻向帆村表示问候。
帆村回应船长的请求说:
“戒不戒严都没用,刚才我提出的警告不是空穴来风,如果不尽快按照我的要求处理的话,恐怕就要来不及了。”
尽管目前风平浪静,但帆村侦探还是极其严肃地向船长重申了一遍:“雷洋丸即将大难临头。”
小花瓶
帆村知道离去时房枝一直恋恋不舍地注视着自己,但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和她继续聊天。他在船长的指引下登上了舰桥。
夜间航船,虽不至于在漆黑一片的海面上碰到什么怪物,但不开灯突然窜入航道的船只也会让人措手不及而酿成大祸。对于值夜的水手来说,他们绷紧了神经,所要提防的就是这些从半路上杀出来的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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