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死脑筋。谁说一定要往火葬场送。就今天让他们守一晚上的夜。等第二天一大早再派人去,说虎十的死因有疑点,然后把那只棺桶取回来不就成了吗?”
“哦,我明白了。那就照您说的办吧,我立刻让人准备。”
田所检察官的“棺桶计”就按照他刚才所说的步骤进行。先准备一个空棺桶里面放上“虎十的尸体”,然后让人把棺桶从后门抬出警署,送到了虎十住的那家便宜旅馆。
旅馆方面自然不用说,莫名其妙地给自家送来一个死人,不吓得鸡飞狗跳才怪呢。但警察的话也不能不听,只能硬着头皮收下了这份“大礼”,然后按照警察的吩咐给虎十布置灵堂守夜。为此还叫来了附近长屋的老板娘和老人们给虎十献花上香。
一切都按照剧本进行得井井有条。
警察的行动被那个在门口盯梢的汽车修理工尽数看在眼里。他看见警察们抬着一个棺桶出来,心想计划成功了!他高兴得乐不可支。然后他一路跟踪棺桶来到虎十居住的旅馆,确认无误后又折回警署。回到警署门口他往根本没有故障的汽车驾驶室里一钻,发动引擎就此扬长而去。他这么急要去哪儿啊?当然是向幕后主使报告虎十“已死”的消息。这些躲在暗地里搞鬼的家伙们这次可算是被田所检察官的妙计给摆了一道。
纪念之匣
那天一大早房枝就在妮娜小姐的公馆里睡醒了。
她向身边望去,澄枝在那张仿佛是童话故事里公主卧榻一样豪华的大床上睡得正香,娇小的身子深陷在柔软的床铺里。
房枝走到窗户旁拉开窗帘朝楼下望去。大花园内的鲜花争相开放,各种奇珍异花多得怎么摘也摘不完。
一个戴着宽檐草帽的园丁手持喷壶在花园里穿梭,他是在给花草浇水。
仔细一看,园丁并非只有他一人,这里一个,那里还有一个。有两人在进行浇水的工作。
“鲜花慰问队”决定今天下午一点,在日比谷公园集合。然后这些美少女队员们将手捧鲜花,分头到各家工厂进行慰问。如果上午去的话不利于工厂生产,所以这项活动决定在下午进行。
今天的慰问结束后,“鲜花慰问队”的活动将告一段落。房枝也开始考虑今后的打算,那么今后要靠什么过日子呢?一想到这些就让她觉得烦心。妮娜小姐或许打算留自己住下,但也不能就这样一直麻烦人家吧。
房枝回到床边坐下。澄枝还在沉睡,“咝咝”的鼻息声仿佛在述说梦境的美好,而不愿那么早醒来。
房枝伸手取过放在枕边的那个匣子。
这个拼花手艺制成的精致小匣是房枝所敬慕的道子夫人送给她的礼物,道子夫人是彦田博士的妻子。在三松马戏团发生爆炸时,小匣子被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吹飞到离马戏团有二、三百米远的厂区里,是澄枝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捡回来的。
房枝抱着小匣子,心想:
“唉,很久没有见到夫人了。我所敬仰的那位夫人,不知道她身体还好吗?上次分别的时候,我居然说了这么失礼的话:‘请您回去吧,而且不要再来了’。夫人您听了一定很生气吧。您生我的气,我也无话可说。您知道吗?与您分别的时候,其实我心如刀割。但我不得不说那些话,因为三松马戏团被坏人给盯上了。万一您因此有个什么闪失,您让我情何以堪哪!就算身体遭受粉身碎骨般的打击,在我眼里也不及夫人您手指渗出一滴鲜血那么让我心痛。唉!夫人呀!虽然房枝我看不到夫人您孤苦难耐,但为了您的安危考虑,我不得不一直承受这种痛苦带来的伤悲。我能做的,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祈祷您安泰健康。”
想到这里,房枝把那匣子紧紧地贴在脸上。
“但有这只匣子陪伴我,房枝我就心满意足了。想必这是夫人您的心血之作吧?夫人您的手艺真是精湛,如果我能每天都留在夫人身边,和您学做工艺品,那房枝该有多幸福啊。唉,不行,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有一个恐怖的恶魔现在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地监视着我们这些三松马戏团的生还者,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房枝转念一想,她纤柔的少女心变得意志坚定。
“哎?房枝,你怎么哭了?”一旁的澄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她抬起惺忪睡脸对房枝喊道。
“你醒了啊,澄枝。我才没有哭呢。”
“知道了啦,你没哭。哈……睡得好饱哦。这里就像天堂一样。”
说完澄枝跳下床,走到房间角落的洗手池前,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
“对了,对了,房枝。我想起一件事。那位太太给你的小匣子上,有一块拼花的颜色好像变了,是爆炸后我捡回来的时候发现的。”
拼花的颜色变了?澄枝大概是看见自己正拿着匣子才会想起来的吧?不过自己倒没发觉,听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是吗?居然会有这种事。在哪里?澄枝快告诉我。”
“把匣子拿过来,我指给你看。”
澄枝小嘴里含着发夹,一边理头发一边说。
“你看,这不是吗。这一块的颜色变了。”
“呀,还真是的。这块拼花的确和其他的有些不一样。这应该是质地较差的羊绒,其他的拼花是用绉绸、捻线绸、黄八丈之类的高级布料做成的。唯独这一款是质地低廉的羊绒。不过澄枝你搞错了,这不是因为爆炸变色造成的,原本就是这样。”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海野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