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云千鸟谦虚地笑笑,抬头注视着帆村和来客。
“那你说我们在哪里?”
“旗田家的宅邸是吧。”
“没错是没错,但这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没留下透露我去向的信息啊……”
“您真的没有留下吗?”帆村的助手八云略带得意的口气反问道。
“谁知道呢……”
“我在烟灰缸里发现了纸片燃烧后留下的残渣。在残渣上可以看见一道道发光的痕迹。我想这些痕迹应该是铅笔留下的,因
为铅笔芯中含有石墨,即便载体纸片被烧毁了,留在上面的石墨也会被保存下来。”
“不错,看来你已经对侦探这行十分熟悉了。”帆村微笑着说。
“拜托别打哑谜好不好?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讲什么。”
一旁的土居插嘴抱怨。
“哈哈哈,让我来解释一下。今天早上接到你打来的电话,准备出门的时候八云君还没来事务所上班。原本我打算把自己的去向写在便笺上,用这种方式告诉八云君下午的行动。但转念一想这是一个考验她的机会,于是就把写好的便笺放在烟灰缸里烧掉,看看她是否能从我留下的线索中得知我的行动。看来我这个小测试她是成功通过了。就是这样。”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们当侦探还真得多长一个心眼。”
土居替八云千鸟捏了一把汗。帆村招待土居到自己的书房就座。书房里堆着一摞摞的书籍以及各种实验用的器具。蒸馏瓶、试管和各种各样的书籍摆放在一起,让这里既像实验室又像是图书馆。房间再乱,帆村也不会想到要去打扫。因为房间里随便哪张纸片上都有可能写有极其重要的信息,再加上那些试验用的药品,打破一瓶的话,带来的麻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你坐这儿吧。”
帆村拉过一张看上去像是古董的藤椅放在自己书桌的对面让土居坐下,他自己一屁股坐在那张书桌附带的旋转皮椅上。皮椅的转轴不堪重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靠背猛地向后一斜,但帆村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若无其事地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叼在嘴上。
“你也尝尝吧,这可是以前的名烟。”
土居有些愕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粗的烟卷。帆村把火柴递给土居,自己悠然地吐着卷烟那紫色的烟雾。
“我妹妹她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对她越来越不利了啊。”土居十分担心地说。
“我倒不这么觉得。”帆村思忖道。
“据我观察,这一天的讯问并没有对令妹造成多大的威胁。不光如此,反而发现了新的疑点和新的怀疑对象。对令妹不利的证据反而变少了。”
“那么,可否……将你们今天调查的经过讲给我听?”
帆村没有拒绝,便开始讲述自今日正午开始在旗田宅展开的一系列调查经过。这期间土居屡次打断帆村提问,帆村都做手势让他稍安勿躁,有什么问题等自己讲完再说。不知过了多久,帆村总算结束了说明。
只言片语
“好了,有什么问题吗?”
帆村拿起在说明途中由助手八云端来的咖啡,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咖啡已经冷透了,咖啡豆研磨后产生的渣滓沉淀在杯底。
“真是咄咄怪事,一开始判定旗田鹤弥是被手枪射杀的,然后调查就围绕着手枪展开。但最后法医却说死因和枪击无关,旗田鹤弥死于心脏麻痹。这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嘛!不过死因既然是心脏麻痹的话,就根本称不上是刑事案件。那应该马上就把我妹妹放出来呀?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或许是看到了妹妹获释的希望,土居的言行都充满了干劲。
“话是这么说,但我看这起事件没这么容易简单结案。”
“……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办他们才会放了三津子。”
“你别急,总之等明天听过法医古堀博士的报告再说,在此之前我也不敢向你保证。虽然死因是心脏麻痹,但这种心脏麻痹是自然产生的还是不自然造成的,根据尸检会有不同的发现。”
“自然不自然?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旗田鹤弥在死前是否患有能够引起心脏麻痹的毛病。如果医生早就警告过他随时都有心脏麻痹的可能性,那我们可以把本次事件当做一个意外。但相反的是,如果旗田鹤弥没有这方面的疾病,那他突然因为心脏麻痹而死,你不会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很有可能他是被人借心脏麻痹的假象杀害的。”
“根据现有的线索你是怎么看的?他是病死还是被人杀死?”
土居屏气凝神等待帆村的回答,好像这一句话就能够判决三津子有罪或者无罪。
“这应该是一起杀人事件。”帆村轻声道。
“但我相信,这起恐怖的杀人事件中所使用的诡计是史无前例的。”
帆村说话的声音仿若梦呓,这是因为他在说话时真的体会到那阵令人胆寒的惧意。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犯人是谁了。”土居言辞尖锐地指出他的话头。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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