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思索着无聊的事,我坐在了铺好的被褥上。
必须把关键的话整理一下。
壁橱里的手机。陌生男人那令人难以理解的建议。
难道果真是恶作剧电话……
可即便是恶作剧,那个男人对情况的了解也太详细了吧。他曾明明白白地指出我在阿鹿里旅馆过夜。
旅行这件事,我连正在国外旅游的父母都没告诉。
知晓此事的,应该只有爱子和弥生。因为当初到阿鹿里村来,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所以说这是恶作剧,则显得有些奇怪。
我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
那就是这部手机,并不是我的。
莫非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并不是在和我说话,而是在和这部手机的主人说话吗?
由于信号不好,听不清对方嗓音,所以他把我错认成了机主。
可即便如此,那个男人说的其他意义不明的话却又解释不通。“脚会被砍下”、“不要让其他人发现咱们的对话”,这些话全都让我摸不着头脑。
对了,爱子现在怎样了?
自打在温泉与她分别,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她居然还没回来……
时间已是十一点十七分了。
难道爱子出了什么事?
我决定用这部刚发现的手机联系她。
我试着给爱子的手机打电话。所幸的是,这部白色手机并未设置防止他人随便乱用的“简易键盘锁”。
配合着顺口溜,我在脑子里反复念叨着爱子的手机号,按下了拨号键。
铃声一声未响,电话便通了。
“喂、喂?爱子,是我,诗夜里啊。我现在是用偶然发现的手机给你打的。”
“…………”
不知何故,爱子一语不发。
“喂,你怎么了?还在温泉吗?怎么不说话呀?”
“…………”
没有回音。
奇怪。
我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对方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喂,爱子……喂?”
啪嗒!
爱子一声不吭地挂断了电话。
“怎、怎么回事啊……”
我刚要抱怨,手机铃便“哔哩哩哩”地响了起来。
刚好是说好的两分钟后。
来电号码还是第一次的那个号。
刚才那个男人,真、真的打来电话了!
过会儿再联系爱子吧。
我先用桌上的抹布把机身的污垢擦拭干净。
这部手机说不定会成为我以后的必需品……
这么说,并没有明确的理由,只是我的直觉如此认为。
我赶忙察看了一下电池的剩余电量。
只见显示电池电量的单色显示屏上,干电池形状的指示器上的三格黑色指示灯中,亮着两格。
在手机上,三格指示灯表示电池电量充足。
三段指示灯的显示由于缺乏准确性,往往无法从中准确了解电池剩余电量。电池电压等级是刚刚变为两格,还是很久之前就变成了两格,这会使剩余电量的计算产生很大差别。
也就是说,除去我发现这部手机之前其使用、消耗的电量来计算,这部手机最长的通话时间,估计最多还剩一个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往少了说,也只有不到一小时的时间了……
我把这个结果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若打电话不注意时间,或许会导致电池在关键时候没电的致命错误。
不知不觉,我口中的水分仿佛被海绵吸干了似的,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要真是恶作剧电话就好了。
要真是我多虑就好了。
我的内心有如针刺,好像有个身份不明的刺头怪物在扎着我的心。
我企盼着能摆脱这种不祥的预感。
我舔了舔嘴唇,心惊胆颤地按下接听键。
七
“你还好吧?没遇到……什么问题吧?”
打来电话的人开口第一句便这样说道。
“请、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话前先确认一下,你那里安全吗?锁上门了吗?”
“要干什么,怎么干,这些都是我决定的!”
我断然对他说道。
我态度毅然决然地表示:如果这是恶作剧,我就不奉陪了!
这时,我话没说完,那个男人便丢回了这句话:
“哼,是吗?就是说你不想平安回家喽?你可能再也无法踏上故乡的土地了。你会被斩掉一只脚,戳瞎一只眼,砍掉一只胳膊。你将像壁虎一样在这个村子的地上爬,在暗无天日的禁闭室里度过一生。这就是今晚在阿鹿里过夜的你的命运。”
抛出这席话后,男人一时缄口。过了一会儿,他又说:
“……你还是好好享受这最后一晚吧。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等、等一下!我不懂你的意思。容我说两句吧。”
我诚恳地诉说道。
信号状况不知何时完全恢复了正常。或许是因为打来电话的男人也移到了信号良好的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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