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手机,并不是我的啊!”
我瞪圆了眼睛继续说道。女佣的态度根本不是对待客人的态度。
“这个手机放在了壁橱里,我不知道是谁的~”
“这会吵到别人的,赶快拿走吧。”
女佣粗鲁地甩下了这句话,完全一副对我所说的话置之不理的口吻。
真是个没礼貌的老太婆。连被褥都忘了铺,却还趾高气扬。
我不情愿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手机,拉出了天线。
现在已经没有必要知道这是谁的手机了。大半夜还这样打个没完,对方也真够差劲的。那个腿脚不便的老婆婆已经批准我把“接听”这部手机了。
为了不弄脏手,我用手绢包住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我还不知道,这将是一场左右我的命运的通话……
“喂!”
声音断断续续,无法听清。信号似乎很差。
显示屏上显示的信号格数,只有一格。
许是身处深山的缘故吧。
“喂?这个手机不是我的。”
“——跑。从——里。”
“嗯,我听不清。这个手机是别人落下的。”
“逃——跑。”
一瞬间,我不禁听清了那个模糊的声音。
这个人刚才说的不是“快逃跑”吗?
“A——KIRIO——SA——RU啊。”
奇妙的好奇心像水泡般涌上了我的心头。
AKIRIOSARU?!秋里尾猿?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暂时拉开拉门,走到房间的一端。打开面向旅馆内院的窗户,信号状况顿时有所好转。
“——脚会被砍掉啊!”
这次,我听清了。
这个意义不明的电话——
就是一切事情的开始。
不错。
从一开始,我就反对到阿鹿里温泉来。
因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错。
从和我一起进行温泉旅行的朋友说出“我想去阿鹿里温泉”时候起,这种预感便存在了。
而且一直存在着……
噩梦,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的呢?
是从接到那个电话的瞬间?
抑或是,
更早以前呢——?
一
咔咔咔咔——!
几乎快要坏掉的缆车正向山顶驶去,车内回荡着发动机垂死般的轰鸣。
说是缆车,却只有医院班车的大小。仅有一节车厢,空间狭小,锈迹斑斑。
车内乌烟瘴气,好似地下室的空气。我痛苦难耐,两只手抬起了座位左侧的窗户。
咔咔咔咔——
发动机的声音更大了。
高大的树林淹没了窗边的视野,红色的夕阳垂挂其中,充满了幻想之感。仿佛稍不注意,便会被灼伤一样。景色一片红光,就好像有人用颜料将每一片树叶直至叶尖都重新仔细细腻地涂过色彩一般。
春季中旬依旧寒冷的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吹散了我的前发。
我受不了这阵风,便拉下窗子,只留下了五厘米的空隙。
“呜……”
我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混杂在发动机的声音中。
我环顾了一下缆车内部。
座位几乎空着,人迹罕至。
前方的座位上坐着三个人,但位置松散,没有人谈话。
难道只是风声吗?
“……INU。”
我没听错。
突然,坐在前方一个空位前的瘦削高个女人嘀咕道。
由于缆车内部的座椅全部是面向山顶方向而设,因此从我所在的座位上看不到那个女人的脸。
不过,那个女人的全身——甚至瀑布般的长长黑发——都被夕阳染成了灼眼的红色。这一点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因为她坐着就很高,故而搭在座位上的那头长发很是显眼。
“……INU。”
那个女人又重复了一遍相同的话。
意思完全不明。
我用右胳膊肘轻轻地顶了一下坐在双人座位旁过道一侧座位上、嘴里“啪嗒啪嗒”地嚼着梅子味口香糖的火请爱子。
“别、别问我啊,诗夜里。”
爱子那宛如小动物般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左右摇了摇头。
她的身高在一米六左右……
她的穿着十分得体,上穿一件柠檬色帽衫,下穿一件红底苏格兰格子花呢的苏格兰短裙。脚趾甲上涂着的黑色指甲油泛着光,犹如紫斑。脚上穿着一双木色凉鞋。
爱子留着一头近来流行的蓬松短发,头发染成了红棕色,发梢十分突兀。脖颈后面的头发抹着发蜡,透出一种刚刚洗完不去擦干的粗犷之风。前发稍长,使得她虽长着一张娃娃脸,但看起来像个大人。
我和爱子是在三个月前相识的朋友,她二十岁,比我小一岁。
爱子前几天还是与我在同一所大学里交往的男友所在的网球俱乐部的学妹,在学生食堂里,她亲切地与我搭话,我俩便开始了来往。
另一方面,我的身高则比爱子稍稍高一些,是一米六五。我一头短短的黑发,搭在两耳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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