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那面碍事的白墙(其实是手纸),我把洞穴又拓宽了些,最后墙上开了一道十五厘米宽的口子。
只见架子上有把刷便坑用的刷子,破旧肮脏。
我旋即向门上看去。
生出红锈的插销槽顿入眼帘,也快坏掉了。
门“咣当”作响,声音听着很不舒服。
门锁形同虚设!
我一把抓起刷子。
霎那间,插销“啪哒”一声,折了!
门缓缓向内开启少许,对方用力挤进了一只胳膊。
我抢上一步,用左肩抵住门。
吱呀!
我极力顶住门,对方的左臂夹在了门缝里。
“呃啊啊。”
对方痛苦地低声呻吟起来。
但毫无收手之意。
对方还手持利刃。只见一把刃长十五厘米的裁剪刀张成“X”形,仿佛要割断一切似的四处挥舞着。
嗖!嗖嗖!
剪刀刃宛如黑凤蝶拍打着翅膀,挥舞之处留下了银色的残影。
“呃啊!”
我奋力抵住门,刀刃划过了我的右肩。
一阵灼热感顿时从头到脚袭遍全身,仿佛触到了滚热的钢铁。
我的皮肤连同那件十分喜爱的帽衫,水平地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我无暇顾及伤口,只想拼命抵住门,防止对方破门而入。
我用刷子向对方的手背打去。
就这样,我用刷头把对方戴着的黑皮手套打掉,玩命刮蹭对方的皮肤,几乎想擦出火花来。
对方手背上顿时有如被刨子刨过的木屑,出现了无数细小的红色伤痕。
“呃啊啊啊!”
呻吟声混杂着放水的水流声,在厕所里回荡。
对方不堪疼痛,抽回了握住剪刀的五指。
啪哒!
门完全关闭了。
我从化妆包里抓出唇线笔和眉笔,代替插销插进了门把手上的金属横槽里。
咚!
又传来强烈的踢门声,就在这时——
啪!
两根化妆笔轻而易举地折断,掉到了地上。
我赶忙又取出小刷子,像刚才那般把塑料“刷子把”用力插了进去。为了防止被踢门的冲击力震掉,我把刷子把插到了最深处,几欲磨掉刷毛。
咚咚!踢门声更响了。
咔。
然而,这次这根刷子把完全起到了插销的作用,门没被踢开。
树脂制品似乎有着很强的韧性,这倒令人十分意外。
对方狠狠地踢倒了推车。
嘎啦!嘎啦嘎啦!
推车在瓷砖地上七零八落。
水桶和墩布散乱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
对方似乎气急败坏了。
我把左耳贴在门上,凝神探听对方的动静——
这时——
在化妆包里“避难”、调成振动模式的红色手机开始嗡嗡地振动起来。
一定是诗夜里!她看到我的短信,给我打电话来啦。
我求救心切,几乎扑到了化妆包前。
不好。
突然,我被揪住了头发。
头发被一股强力向上拽起,顿时感觉仿佛有几百根钢针扎着我的脑袋一样痛。
我保持站立,背对着门,低声呻吟。
原来对方并未气急败坏地踢倒推车,而是把推车放倒固定,然后跳到上面,从天花板和门间狭窄的空隙伸进了双臂!
我的头皮一阵发紧!还有剪刀张合的尖锐的金属音。
我感到这股巨大的声音快要盖过脚下手机微微的振动音了。
死、死定了!
很多揪起的头发被剪落。茶色的头发散落在单间里,发出犹如大块雪粒落在伞上的声音。
由于对方立足点的高度不够,剪刀无法扎到我的脑袋。
好悬啊!我真走运!
为了保护右肩的伤口,我把刷子递到了左手上。
然后在头顶灵巧地挥舞。
不过,由于背对对方,无法锁定目标,所以刷子被对方轻易地夺去了。
可恶啊!
对方从头顶粗暴地揪住我的头发,开始毫不留情地“咔嚓咔嚓”一通狂剪。
“混——蛋!”
慌乱挥动的右手偶然间碰到了垂在门前的某个东西。
是软管的管头。
我把软管拉到手边,捏住排水口,然后冲着对方脸部的位置猛烈喷水。
“啊,咳咳。”
只听对方在我的头顶上大咳不已,声音好似下水道的声音,终于放开了我的头发。
我反转过身,靠在紧里面的墙上,往门的上方奋力喷水。
然而,对方已然不见了踪影……
这时——门的正对面响起了剪刀闭合的金属音,十分刺耳。
喷水停止了……
我手里的软管无力地垂落下来,管头“啪哒”一声,落在了单间里。
水流到了过道的瓷砖地上。
原来是对方剪断了软管!
振动音渐渐停息了——
或许现在诗夜里正纳闷我为何不接电话呢吧。
诗夜里,你赶紧来吧!
我发疯似的向外扔着东西。剪断的软管、刚才扔进来的空罐、备好的手纸、毛巾、浴巾,甚至还有空的卫生巾包装袋,总之手边和能看到的东西我全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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