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咚。
又有物体打中了前玻璃。
我把眼睛睁得老大,不停地眨巴着。
“啊——”
刚才的物体并非昆虫。是什么呢?!
“下雨了?”
我把自己看到的事情,以及真实的感受通过电话传达了过去。
可是——
“喂,哪儿来的雨啊!”
诗夜里终于发怒了。
“我现在也在外面啊!刚才厕所的事儿就算了,你有完没完啊,干嘛这么吓唬我啊!”
不对,我说的不是雨。
声调没说对。
下的不是雨,而是糖(注:日语中“雨”和“糖”发音相同而声调不同。)。
闪闪发光的是“糖球”!
没时间订正声调了。
突然,车里“扑”地飘起了大量的肉色粉尘。
我的视野被烟雾包围,什么都看不见了。
“哎呀,咳、咳。”
我吸入肉色粉尘,剧烈咳嗽起来。忍无可忍,我将驾驶席的车窗全部打开,透着空气。
出、出了什么事?!
忽然——
我转动方向盘的右手手腕被人抓住了。
然后被强力地拽向窗外,用力向车顶拉着。
我顿时惊慌失措,下意识地扔掉了左手里的手机。
手机顺着罩衫敞开的胸口部位溜溜地滑落下去,够不到了。
“哼哼哼,啊哈哈哈哈哈!”
车顶上发出了熟悉而下流的女人笑声。
“……你以为自己能逃得出我的手心吗?”
啊——
说时迟那时快,丽佳那“头发下垂”的脑袋从车窗上方搭了下来。
这个带着眼罩的杀人狂,嘴角绽放出染上了疯狂的残忍微笑。
然而,丽佳那一头好似瀑布的长发——
现在不知为何——
竟变成了一头披散的“短发”。
三十一
不及我反抗,一头短发的丽佳便把我的右腕反拧了过去。
“呃啊。”
一阵骨头要被拧断的痛楚袭遍全身。
我用能自由运动的左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奋力保持汽车行驶。
在安全带的阻碍下,我不仅无法自由活动,右手还被制住,已然无法逃脱。
但如果在这里停车,就正中丽佳下怀了。
所以必须继续行车!
“这回可是我赢啦!”
丽佳的表情夸示着彻底的胜利。
她没带眼罩的另一只眼,则闪耀出轻松和喜悦。
我死死瞪着丽佳的脸,好像要把她的脸钻穿一般,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你应该绝不可能待在车顶上的啊。”
“没错,我是无法待在车顶上。”
回答完这句话,丽佳又用力拧起我的右腕,笑了起来。
“哼哼,不过我一直扒在这辆改造的救护车的后门上。”
“……不、不可能。我一开始可是把……把车开得非常快呀。啊……你不可能不被甩下去的……还有,我踩急刹车的时候,应该也会听到咚……的一声啊。可是,我根本就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忍住剧痛,挤出声音说。
丽佳则悠然回答道:
“我之所以没被甩下去,秘密就在于这一头‘短发’哟。”
头、头发?!
“哼哼哼,我把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发全部系在了汽车后门的把手上,系得紧紧的,然后我蹬在铁保险杠上,死死抓着门把手。我一边像滑雪运动中直线下滑那样保持身体前屈,一边紧紧握住门的开关拉杆,就像握着滑雪杖一样。只要利用头发将头部固定到一定程度,就能很容易扒住后门了。因为汽车剧烈摇晃时,最容易受到影响的就是头部。有了手能抓住、脚能蹬住的地方,再保持好头部的平衡,几乎就不会从车上摔下去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的确,头发比看上去要结实得多。其结实程度,可以当作石弩和弩砲等古代投石武器的弓弦。
虽然毛孔自身牵引的头发很少,很容易拔下来,但头发如果扎成捆,则要另当别论了。因为扎成一束后,每一个毛孔受到的比重会被分散。
将全部头发扎成一束,绑在上面的话,即便由于汽车行进时身体受到的力度加重而一时手脚从车上滑落,也能一瞬间轻松支撑住自身的平衡。
不过,在汽车急转弯、自己快要从车上甩下去时,虽说“扎成捆的头发拔不掉”,但实际上对方应该也会感到剧烈的疼痛。然而,这依然妨碍不了这个女人的执著。
我接着她的话补充道:
“总之……虽然把头发紧紧缠在把手上这个主意不错,但这次……你无法靠自己的力气把头发解下来。所以……你就把头发剪掉了是吧?用的是你的……裁剪刀。”
“聪明。在扒住汽车后门前,我把医院玄关的简易床铺上的被单拿了过来,垫在身体和车体之间。这样一来,即便你踩急刹车,撞击力和声音也能被被单吸收。不过,只有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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