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告诉麦佳伟,这人的心理疾病相当严重,如果处理得不好,极有可能发疯,甚至演变成变态杀人狂也说不定。如何才能挽救自己的病人呢?麦佳伟盘算了一下,心里便有了数。
“您说的那人,是您的亲人?朋友?还是……”
那人摇了摇头,“他是我老婆的情夫。”
情夫!麦佳伟皱了皱眉,他现在很忌讳这个词。
“您是说,您夫人有了外遇?”
“是的,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两年了。”
“那么,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呢?和平解决不是更好吗?我觉得,让那人用金钱来赎罪,比要他的命划算得多。”麦佳伟适时地劝解道。
那人恶狠狠地说:“他害怕我老婆纠缠他,便惊心策划了一场谋杀案。他以为能瞒住天下的人,可瞒不住我,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一道闪电猛地划过天际,将那人的眼睛照得雪白,一瞬间麦佳伟在那双眼睛里读出了深深的怨恨。他猛然一惊,忽然想起了李晴。
不会这么巧吧?麦佳伟呻吟了一声。
“你……你夫人是怎么死的?”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有些发抖,这实在有辱他的职业。于是他调整了下呼吸,再次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人望着他,若有所思,忽然,他大笑起来,“麦医生,您也有过婚外情的经历吧?”
麦佳伟的心哆嗦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仍是一副职业微笑,“也许吧,不过我的事并不在讨论的范围之内。”
那人点了点头,然后点了支烟,猛吸了两口,“两个月前,我老婆死于煤气爆炸,警方是这么说的,不过我知道她是被谋杀的。她和那个奸夫同属一个领域,是在一次会议上认识的,后来便搞在了一起……”
那人仍在说着,但麦佳伟已经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了。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缓慢地嚅动着,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而他的声音也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天下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不!绝不可能巧合到这个程度,他的心一下子失衡了。
(5)
一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让麦佳伟感到欣慰的是,李晴并没有像她说的那样找他老婆摊牌,也没有将他们的事公之于众。不过,李晴却爱得越来越霸道,几乎把他攥在了手心里。她规定他每天至少要陪她三个小时,有时晚上甚至不让他回家。
这天晚上,忍无可忍的麦佳伟终于和李晴撕破了脸皮,他们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结果是两败俱伤。麦佳伟的脖子上、手背上留下了道道血痕,而李晴不仅掉了两颗门牙,嘴唇和颧骨也都肿了起来。
之后,麦佳伟摔门而去,留下蓬头垢面、满脸血污的李晴坐在地上呜呜地哭。
回家的路上,麦佳伟被风一吹,很快冷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李晴分明就是一枚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当务之急,是必须在她爆炸之前先解决掉她。
可是,用什么方法,才能既解决问题,又不露痕迹呢?麦佳伟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了他大学时代看过的一部悬疑小说,小说的名字叫《完美谋杀》。
(6)
他不由得向后缩了缩,尖叫道:“不是我干的!”
“麦医生,您没事吧?您刚才说……说什么?”
惊魂未定的麦佳伟看了看对方茫然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装蒜。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报纸上就曾经刊登过一则奇闻,两个相隔千山万水的人,姓名、相貌、血型,甚至老婆、孩子的姓名竟完全吻合。那么,发生在同一座城市里的两件事有着相似之处,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麦佳伟长出了口气,试探着问:“你……认识陈栋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认识,您干嘛问这个?”
麦佳伟悬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没什么,你说的事让我想起了我认识的一个人。哦,后来怎么样,请继续说下去。”
“我老婆被他谋杀了,而他却好端端地活着,我的家庭被他一手毁掉了,所以我要让他死,而且死得很难看,但是又不能让警方查出来,我可不想为了那个杂种坐牢。麦医生,您说我该怎么办?”
此时的麦佳伟已基本恢复了以往的从容。
站在医生的角度,尤其是心理医生,他必须想方设法劝自己的病人不要干傻事,这是每一个做医生的本分。如何让病人放弃愚蠢的念头,这需要技巧,谈话的技巧,而他恰恰认为自己身上最值得称道的就是这一点,他将这称之为“谈聊”。
他决定以退为进,“张先生,您不妨先说说您的设想。”
那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想法倒是有几个,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麦佳伟做了个“请讲”的手势。
“我打算雇用杀手干掉他,将他分尸,分别埋在不同的地点,然后打发杀手跑路,永远也不要回来。”
麦佳伟摇了摇头,“首先,杀手到哪儿去找呢?这并不像电影里演得那样简单。其次,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即使找到了杀手,顺利杀死了那人,但是能保证他不会威胁您拿出更多的钱?再者说,您能保证他不被警方捉到,供出您来吗?所以,这个方案行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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