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干眼泪,将沾满口水的发带重新放回木盒,站起身取出怀表看了一下,傍晚6点30分,应该是孩子们来学琴了。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此时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脸上沾满了泪痕,他不想让那些可爱的孩子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挂在墙壁上的镜子——镜中人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的后面,是一双灰褐色的眼睛……
那一天,罗洛消失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曾经有人认识或是记得他,但是不断在这世上飞逝的时间迟早也会淡去他们的记忆。
就如同那些童年一样。
复仇
素琴一动也不动,喉咙处一片血肉模糊,地上有一摊颜色发黑的血迹——看情形应该断气很久了。更可怕的是,她浑身的皮肤也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青黑色,而且干瘪得像被吸干了血肉……
一、卖身葬母
这是一个发生在古代的故事。
夏日,清晨。凤城的南面,一条大街上人来人往,异常喧闹。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一大早人们就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时不时地弯腰翻看着各式各样摆在地摊上的小玩意儿,间或讨价还价一番,十分的热闹。此时阳光温暖但不灼人,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野花香气,令人闻起来神清气爽。
这时,街上的行人忽然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个一身素白衣衫的妙龄女子正袅袅婷婷地向街心走来。她的衣饰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但容貌却分外妖娆,体态轻盈,走起路来如风吹弱柳,摇曳生姿,一双妙目看人时似嗔非嗔,眼波流转之间令人自然而然生出一丝怜爱之心。
如此一个美貌的女子,确实引人注目,人们的眼光不由分说地跟着她。只见她走到街南的一家客栈前,从衣袖里拿出一幅卷好的白布,然后弯腰在地上展开,还没等众人明白过来,她就在白布的后面跪了下去。有好事者凑上去看,只见白布上面写有着“卖身葬母”四个大字。
一时间,众人都没心情去看别的货物了,纷纷挤在一起议论。不过,虽然有人询问她的情况,却没人真正行动,因为大多数的人都觉得这个女子从没见过,又不知底细,所以不敢贸然收留。
过了好一会儿,女子依然跪着,低垂双目,一言不发。
这时,有个中年男子分开人群,来到她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抬起头,不禁倒吸了口凉气。站在眼前的,是一个满脸伤疤,表情木然的人。
“小女子……叫月儿。”
“哦,月儿。”那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说:“跟我走吧,我家老爷帮你安葬母亲。”
“敢问,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姓王,就住在城北,我是管家。”
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只听见人们小声地议论着。
“原来是城北的大户王嘉诚大老爷啊!”
“听说他以前在城里做药材生意,后来被请进皇宫当御医,简直是富甲一方。看来这位姑娘以后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富贵又怎么样?不是攀上户部尚书赵大人这根高枝,他哪能富贵得起来?”
“喂!你胡说什么?”
“看来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啊!据说,这位王大老爷娶了赵大人的千金后,便交上了好运,被皇帝请进宫炼长生不老丹。可惜啊,人的命,天注定,后来赵大人一家上下百余口神秘惨死,王老爷从此也被赶出了京城。”
“这么说来,王老爷现在的正房是赵大人的千金喽?”
“当然不是,赵小姐也在当年的那场灭门惨案中未能幸免。至于现在的这位,据说身世相当神秘,没人知道她的底细。还有啊,这位主母厉害着呢,王大老爷后来娶的几房小妾都死得很离奇,十有八九是被……”
“你这是道听途说,谁看见了?”
“你还别不信!还有更悬的呢,据说那位死去的赵小姐是位风流女子,认识王大老爷之前,便与一位朝中大员暗中往来。后来灭门惨案发生后,那位朝中大员也失踪了,据说赵家上百口都是他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呵,你知道得还挺多啊!”
“那是当然,我姑母在王大老爷家做针线婆子。可惜呀,她老人家后来死得不明不白,唉……”
听着人们的议论,管家始终面无表情,静等那女子起身。
“多谢王老爷……还有管家老爷,小女子收拾一下,马上跟您走。”
女子音容如波,低着头站起身,慢慢卷起白布,跟着管家走了。
二、古怪的王家
进了王家的门,管家突然停下来,转过身,表情十分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等一会,如果见到我家主母,可千万别乱说话,她不喜欢多嘴的人。还有,如果她给你什么东西,你最好赶快丢掉,否则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你!”
“哦,知道了。”
听了管家的这番既像叮嘱又像威胁的话,女子微垂着头,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有些寒意。不过,她很快便定下心神,也不问什么,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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