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我印象深刻的并不是她的名气,而是最近在网上被炒得沸沸扬扬的“伪捐门”事件。
去年南方发生了水灾,各地纷纷募捐。很多名人以自己的名义为灾区人民募集财物。龙小凤对外宣称总共向灾区捐献了一百万元。此事曾获得了社会各界的一致好评,龙小凤本人一度还成为“北京市十大杰出青年”称号的有力竞争者,在民间的呼声甚高。这事本已经是风平浪静,可是无风不起浪。今年春节之后,有个神秘记者不知从何处的“空穴”获得消息:龙小凤的百万元财物无一分到账!此事一经曝光,感觉上当受骗的广大网民不干了,纷纷抗议,要求相关单位彻查此事。一时间,贴吧、博客、日志、论坛……互联网上的各种渠道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态势。龙小凤也成了网上的热搜词,关于“伪捐门”事件的点击率屡创新高,连百鸟园都受到牵连,成为网友们口诛笔伐的众矢之的。
不堪舆论的重压,龙小凤面对摄像机的镜头,又是以泪洗面,又是鞠躬道歉。因为说不清真相,最终龙小凤只好自掏腰包补足了捐款额。
如今这“伪捐门”事件刚刚告一段落,主角龙小凤就突然死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我跟随小刘进入酒店一楼的电梯,他按下了数字“3”。出了电梯,一直走向走廊的尽头,就到了龙小凤的房间。里面有一些我的同事在进进出出,我和他们打了招呼。死者的房间是带套间的,每间大约是6米×4米。
房间的门是豪华的老式橡木门,门上的插销已经被撞坏了。进入后首先是一间起居室,正对着门的是一扇宽大明亮的铝合金推拉窗。右手边的墙有一扇金属门,门旁是一个桃木书架,书架上的书凌乱地摆放着,有一本书摊开在书架下方的松木地板上。书架不远处是一架白色的立式钢琴。左侧墙则有两扇木门。房间中的一角是放着电视与音响的组合桌和一台冰箱,旁边是一张放着微波炉的方桌和一台饮水机,此外还有茶几和沙发等简单家具。小刘推开左侧靠里的门,带我们进到里间。是一间卧室。
粉红色的窗帘静静地挂在窗边。一张豪华的欧式床摆在窗旁边,高档蚕丝被被随意地翻在床的一边,显然是有人睡过还没有来得及叠被。一件红色的丝绸睡衣搭在床尾,睡衣的下摆垂在地板上。床边梳妆台的抽屉都被拉了出来,参差不齐的,里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一把靠背椅倒在卧室的中间,椅背上缠绕着粗绳子。卧室的衣柜门打开着,只见里面挂满了各种女式服装,包括五颜六色的戏装。对着窗户的墙上有一扇关着的磨砂玻璃拉门。但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担架上脸上盖着白布的尸体。
“这是技术人员拍摄好的照片,好好看看吧。”老梁不知什么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并随手递过来一沓高清照片。
照片上,昔日的杂技女明星穿着金赤两种主色调相错的丝质戏装吊在天花板上。几根粉色的丝绸飘带垂下来。整个身体呈飞天状,左臂上伸,右腿前屈,有点像画中的“嫦娥奔月”。尸体的头部耷拉着,长发披散在面前,脸孔扭曲在一起,失去了漂亮的容颜。
我正要细看时,进来一个面无血色,身体异常瘦弱的年轻人。原来是曲晨,年纪轻轻却是法医鉴定中心的首席专家,是个海归。出身医药世家的他,十七岁时出国留学,短短五年时间便拿下医学博士学位。毕业后执教于著名的哈佛大学医学院,可不知什么原因,两年后他辞去了让人羡慕的工作,只身返回国内。放着救死扶伤的医生不当,却做起了与尸体朝夕相处的法医。人心啊,真是深不可测!
我要是成为法医,整天面对着残缺不全的尸体,呕吐肯定会终日成为我的家常便饭。到头来估计也会和曲晨一样瘦成绝对骨感的排骨身材。因为面色苍白且为人冷若冰霜,还常年与尸体为伍,所以男同事们参考大战吸血僵尸的“刀锋战士”,在暗地里送了一个“冰封战士”的外号给他。不过一些想入非非的女同事却因其俊朗的面庞和过人的天资而给他“盗用”了九八世界杯上猎杀了潘帕斯雄鹰的荷兰前著名球星博格坎普的绰号——“冰王子”。在我看来,还是“病亡子”来得恰当。面对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绰号,我从此对“天壤之别”和“哭笑不得”这两个词有了深刻明晰的认识。
“什么看法,小曲?”老梁问。
“嗯。在解剖前,恐怕只能告诉你以下几个要点:由于死者从被害到尸体被发现间隔的时间太长,而外界因素又不是十分确定,所以从尸僵程度来推算,只能把死亡时间锁定在上午9点至11点这两个小时之内,只有在解剖后才有可能进一步确定这个时间;死者的右臂上有一个用针头注射过的小针眼,再加上瞳孔的变化,房间内又没有发现可以盛毒品的容器,初步估计死者的死因是被注射了过量的吗啡类毒品;而死者手腕的痕迹表明她在死亡之前曾被束缚过;死者的左手食指有处伤口,是死前造成的;尸体左裤腿上有一个用血写的符号。”曲晨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牛角制成的掏耳勺,在耳朵里鼓捣起来。
我来到担架旁,看着担架上的尸体。只见在尸体暗绿色的裤子上,有一个写得很不规则的“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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