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主任听了很高兴,连忙让众人做熟了野猪肉,热情款待邱社会和那个爱尔兰人。
日暮时分,黑衣人才从一个树洞中钻出,像只被追逐的野兽在丛林中急急穿行。一天多来,他已经感到了巨大的威胁,这不仅是那个神秘杀手,而且还有另外的人在身后跟着他。因为他那只不离左右的大山猇也被人捉了去,没了狗,他等于半聋半瞎的人。
罗江突然看到了一辆宽大的绿色越野车停在林中的一小片空地上,车门半开着,里边空无一人,但是其中有他和孩子特别需要的东西,就在方向盘旁边,放着矿泉水、食物,还有一个手电筒!
他穿过草丛,像猴子似的钻进了车内,把水和食物拎了出来,看看四周没有动静,再进去拿手电。等身子刚进去,却听到车门一响,门自动关闭了。他赶紧去掰车门,刚一探身,就被人从身后拧住了双臂,一阵疼痛,使他跪了下来,脸趴在黑皮车座上。
“不要喊,罗江!是你哥哥让我来的,你必须按我的话去做,否则就没命了!”
那人黝黑的脸膛,额头裹着绷带。他向黑衣人出示了一张带有银白色警徽的工作证。罗江意外发现,自己那只大山猇也在车上沉睡不动,显然是被注射了某种药物。
黝黑脸膛的人向外边吹了声口哨,罗江看到,树后走出一个身材瘦削的人来。他的怀中,正抱着自己熟睡的儿子小黑蛋儿!
天已完全黑下来,山风阵阵,由于没有星光,丘峦和树丛像幢幢山精树怪一样张牙舞爪。山野之中,罗江看到有星星点点香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便断定那里埋伏着人,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他穿行了几个地方,发现每个山口都有人影晃动,并且清晰听到村里人在敲锣集结,有人在大声布置着任务。只听一个粗嗓门儿在喊,今天搜山,抓到野人有奖,放跑了要罚,记住要抓活的!有的村民喊,猎枪收走了,野人反抗怎么办?那就提上赶山棍子,五个人一伙,轰到裂隙涧就算,留给警察收拾他!
十几个搜索队陆续进了树林,打着手电,擎着火把。罗江把小黑蛋儿绑在背上,那只大山猇紧跟在他的后边和村民们捉着迷藏。到了茂密的林边,他隐在一丛枞树后边,想趁夜色逃回到自己的洞窟中去,那里是任何人也跨越不过去的断崖。
他思忖了一下,想好了主意:首先把大队人马引开,引得越远越好,然后瞅准人数较少的一伙,有意暴露,让他们走上歧途,然后再甩掉他们。
罗江跑到一处割过庄稼的地面上,那里正堆着秫秸秆,便拿出火机点着,火光在山坡上烧起来。转眼他又点着了另外几块山坡地的干秫秸。原来准备包围他用的山柴,现在反被他所利用。追捕的村民担心火堆引起山火,纷纷上前扑打,顿时分散了力量,追赶队伍减少了人数。
罗江趁着混乱,向山上跑去,一路敲锣的村民迎面走来,他跳伏在草丛中,只听有人说,那边有火光,快向下边走,野人肯定跑到那里去了。五六个人呈扇面向下冲,其中走在右边的慢了一步,和罗江只有几米远,罗江算好对方步子,在他刚一迈腿,一只脚的重心刚刚离地时,罗江猛一伸腿绊倒了对方,那把手电也扔出好远。随着一声惊叫,手电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
众人闻声立即向手电的方向扑来。罗江撒开了大山猇。
邱社会已经稳稳地把大口径猎枪架在一块山石上,腰间插着一把装满子弹的大号加拿大,这是他在黑市上买到的。听着远远近近的锣声,他知道深涧那边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留下的口子唯有此处,不禁为自己今夜导演的这一幕得意起来。
他期待已久的那个该死的猎物终于出现了!
从裂隙对面的坡地上,一个手电光一起一伏地闪烁,像是野人匍伏穿行,寻觅着回洞的路径,他背上背着的黑糊糊的东西,那一定是那个可恶的小黑孩,很快这一切又隐在黑暗之中。亮光一闪,就见那条大蛇似的老藤开始晃动起来,野人手攀着藤条腾空而起,邱社会瞄准猎物和青藤,扣动扳机,将塞满枪膛的弹药狠命轰爆过去,紧接着又抽出腰间的加拿大,将弹匣中的子弹悉数搂出,枪声响彻了四野,伴随着一声古怪的呜咽声,闪动的手电顿时熄灭。良久,听到有重物滚落涧底的声音。
裂隙对面的村民们齐聚在崖壁的边缘,跳跃欢呼着。邱社会掖了枪,走到沟边,只见碗底粗的青藤已被子弹齐刷刷地打断,在崖壁伸出的树杈上,飘着野人身上肮脏不堪的那件黑衣服,一切都结束了。
“谢谢乡亲们,他再也不能骚扰你们了!”邱社会向沟边的村民装模作样地招手,活像一个凯旋的英雄。
市政府关于大猇峪鑫发金矿坑口事故联合调查组在刘玉堂带领下,组织国土资源、安全监管、公安等部门五十余人,加上有关工程技术人员,几十辆汽车开进了金岛招待所。孟船生和大猇峪所有金矿企业负责人很快被召集到一间小会议室,说明调查组的来意后,孟船生坦然表态,欢迎调查组对事故全面复查,希望调查组在掘地三尺的彻底调查后,还鑫发公司一个清白。
调查组分为井上、井下两大组,井上组由严鸽带公安机关对事故发生时在现场施工的24名矿工洵问取证,井下组由国土资源局一位局长到井下事故现场对事故性质进行重新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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