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士贤:“他没问你买门票?”
南风晴:“没有。”
邵士贤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个色老头,我去就要门票,你去却不要。”
南风晴笑了起来:“呵呵,这点小事你还计较?下面我该干什么?”
邵士贤:“烧柱香,戏总要演得像一点。”
三柱香被插在了香炉里,清色的香烟盘旋而起,但很快就随风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风晴就好像普通香客那样,随意地在寺中闲逛。转了一圈后,依照邵士贤的指点,循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慢慢来到“马右石佛教工作室”的门口。
工作室的门是敞开着的,南风晴将房间内的装饰转述给邵士贤听,和他第二次所见的一模一样。
一个穿着海青的男人看到了南风晴,飘然而出:“这位女施主,你有什么事吗?”
“请问马师父在不在?”
“马师父?”男人的神色暗淡了下去,“他三天前就圆寂了。”
南风晴惊讶地说:“马师父已经圆寂了?!这……唉……”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限的伤感,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连邵士贤都笑了,谁都想不到,原来这个南风晴还挺会演戏的。
男人果然相信了她的话,非常关心地问:“你曾经来找过我师父?”
南风晴:“是的,当时我事事不顺,所以到马师父这里求了一道平安符,回去之后情况果然好了很多。”
男人:“那你今天来……”
南风晴:“我今天来是想再请一尊佛像回去供的,因为我记得马师父曾经说过,如果能每天烧香礼佛,我的运气会变得越来越好。”
“的确是这样,请一尊佛像的功德是相当殊胜的。”男人的语气立刻热了起来,“虽然我师父不在了,但这件事情我一样也可以替你办好,我们到屋里慢慢地谈。”
除了语气以外,这段话的所有内容都是邵士贤教的,可是他现在反而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因为最关键的部分已经结束了,那个披着海青的男人看起来并没有说谎。
邵士贤忍不住又拿出了酒瓶,慢慢拧开瓶盖,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见鬼了?
就在他仰头喝酒的一刹那,那个本该已经是一具尸体的马师父竟突然出现在挡风玻璃前。他的面部表情极度扭曲,比死了的张光业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邵士贤的胆子再大上十倍,都会被这意料之外的景象给吓上一跳。含在嘴里的那半口酒,也因为惊骇而被呛进了气管里。
当他止住剧烈的咳嗽的时候,马师父也已不见了。
邵士贤立刻跳出汽车,向左侧一条小路窜了过去,因为马师父最后就是消失在这个路口的。
小路非常僻静,连一个行人都没有。它的左边是佛金寺的围墙,右边是一条宽约五米的小河。除了跳河以外,再没有第二条可以选择的岔路。
邵士贤酒喝得越多,神志就越清醒,身体的协调性也就越好。况且他还是一个有着十多年办案经验的职业警察,体能本来就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所以他跑得不算慢,而且一口气跑出去的距离即使是十八岁的小伙子都未必能做得到。
但他还是没能追上马师父,或者说连马师父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一个年逾古稀的糟老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速度?
他觉得再这样继续跑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于是放缓了脚步,慢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前方十多米的地方,有一个席地而坐的卖烟小贩。
一个浅浅的纸盒放在他面前的地上,里面塞满了各式各样的香烟壳。但壳子里并没有装一支烟,因为那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直到真有人要买烟了,小贩才会从口袋里把真烟掏出来。
烟酒不分家,但邵士贤却是个例外。他只喝酒,不抽烟。
可奇怪的是,他竟然朝那卖烟的小贩走了过去,而且还递过去一张一百元。
“给我来包……嗯……来包熊猫。”
小贩抬起头,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上戴的帽子压得很低,脸上还留着一些油灰。
他看了邵士贤一眼,油腔滑调地说:“朋友,我看你不是真要买烟,而是来问我话的吧?”
邵士贤被说中了心事,脸上却在冷笑:“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买烟的?”
小贩:“因为没人会来找摆地摊的买熊猫。”
邵士贤:“为什么?”
小贩:“熊猫是高档烟,地摊卖出去的熊猫,基本都是假货。”
邵士贤笑了笑:“说自己卖的是假烟的,你倒是第一个,你不想做生意了?”
小贩也笑了:“做生意是为了钱,我不卖烟,还可以靠回答别人的问题来赚钱。”
邵士贤皱了皱眉头:“回答别人的问题,你也要收钱?”
“当然要了,现在是知识经济,知识就等于钱。而且……”小贩忽然收起了油滑的腔调,声音也变得有些神秘,“我还知道你想问什么。”
邵士贤哼了一声:“我想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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