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李学宁在不在?”
“不在,就那个搞装修的一个人。”老阿姨说,“我想他应该是李学宁请来的,不然怎么会有房门钥匙?”
邵士贤点了点头,又问:“李学宁和你熟不熟?”
老阿姨摇头:“不怎么熟,不过我总觉得他不是干正经行业的人。”
“为什么?”
“他也不工作,却很有钱,而且还经常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找他。”
“出事那天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
李学宁住的是一室一厅,三楼卧室的地板也就是二楼卧室的天花板。就在他上吊的前一天,他居然还请人在卧室的天花板上装了一样东西?
邵士贤走进屋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踩在李学宁上吊用的那把椅子上,对天花板进行检查。
吊死李学宁的绳子还在顶灯的臂上绑着,高度刚巧就落在邵士贤脖子的位置。
这是一根白色的粗绳,绳子靠下的部分带着一些血迹。李学宁的血,在他的身体沉沉地挂在索套里的同时,绳子就勒破了他的头颈。
门缝间忽然吹来一阵微风,绳子开始前后晃动,就像是有一只索命的鬼手在操纵着,似乎随时都会套住邵士贤的脖子。
整个天花板上除了一盏顶灯和这根绳子以外,再没有任何东西,李学宁究竟请人装了什么?
邵士贤很快就找到了答案,问题就出在顶灯上。
顶灯是金黄色的,上面积着一层薄薄的油灰,但底座上却有四个点是闪闪发亮的。
确切地说,那不是四个点,而是四颗金黄色的铆钉,铆钉和底座连接的部分还有鲜亮的金属丝翻出来。
李学宁竟在上吊的前一天请人来加固了顶灯,难道那时他已经在为自杀作准备?
邵士贤坐在李学宁的桌子前,电脑屏幕上照出了他的脸。
一个人为什么会自杀?
绝望、孤独、无助、人生失去了动力,能造成这些困扰的大多数原因无非是两个字:“钱”或“情”。
他很快就从抽屉里找到了李学宁的钱包,钱包里有五张银行卡,分别属于五家不同的银行。银行卡多并不一定就代表有钱,关键还要看卡里的数字有多少。
邵士贤当然有办法查到,只不过这需要花些时间去走一个流程,而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多地收集资料。
所以他又把屋子翻了一遍,再没有发现别的有关钱的东西,却找到了李学宁的手机,还有一本厚厚的通信录,里面记满了人的名字。
情不一定只有爱情,所以任何一个与李学宁有联系的人,都有可能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
邵士贤把找到的东西都收好,又坐回到桌子前,开始思考另外一个问题。
刚才那个老阿姨说的鬼火是怎么回事?
从张光业的死开始,这一连串的事件似乎都和鬼扯上了关系,每一处都透露着一种莫名的诡异。如果说一两件事带点闹鬼的成分还可以理解,但每件事都这样,就不能不让人产生动摇了。
难道还真的……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
这个时候谁会来敲门?
邵士贤走过去把门打开,站在门外的是一个瘦子,
他的瘦并不是一种身材上的瘦,而更像是身体里的精血都被抽干了一样。那张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已因为这种不健康的瘦而显得有些可怕,不仅双颊陷落,颧骨如山一般凸起,甚至就连眼白都有些枯黄。
“李哥呢?”
瘦子显然并不知道李学宁已经死了。
邵士贤下意识地觉得这个瘦子来路不正,所以并不打算告诉他实情。对于来路不正的人,说假话有时反而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他不在。”
瘦子有些失望:“怎么这个时候不在?他去哪了?”
邵士贤摇头:“不知道,我也等他很久了。”
瘦子有些着急:“他妈的!手机不开,人也不在家里,他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抓耳挠腮,眼珠子又转到了邵士贤的身上,“兄弟,你有没有货?”
邵士贤还是摇头:“我也是来买货的。”
瘦子似乎猴急了:“兄弟,你就别骗我了,我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卖货的。多少钱?加点价也没问题,只要有货就行!”
邵士贤无奈地说:“我真的没有,不然还能到李哥这里来进?”
瘦子的眼神里竟带着羡慕:“想不到李哥现在生意做大了,已经当起了批发商,那赚头可真不小……”
瘦子的手机响了。
“喂,是豹哥?有什么事?”
“好!我马上来!”
瘦子就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高兴,连招呼都不打就飞奔下楼。
邵士贤第三次在桌前坐下。
他现在已经知道李学宁除了赌钱以外,还在做一门生意,不过做得并不大,只是处于零售商的级别。
可是这间屋子已经被警方搜查了两次,并没有发现这里有“货”这样东西的存在。
这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生意?
天上的乌云渐厚,光线越来越暗。李学宁上吊的那根绳子竟又莫名其妙地晃动起来,屋子的气氛也更加的阴森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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