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说得通,不过李学宁死的那晚,广播里播的故事又该怎么解释?难道真的会有这种巧合?
这个问题只有去问李学宁的合伙人了。
李学宁的合伙人是谁?
除了唐博,还会有谁?
邵士贤从审讯室走出来的时候,已准备重点调查唐博这个人。
调查的方向有三个:第一,从李学宁的手机和通信录里寻找唐博的联系方式,或者其他可能的蛛丝马迹。第二,去赌场找黄勋。既然他有李学宁的地址,当然也应该有唐博的。第三,李学宁的银行存款状况,以及最近的进出清单。
第一点和第三点邵士贤交给了杜廉,黄勋则由他自己去找。
黄勋不在好味道,他在自己的场子。
最近几个月,他料理自己生意的时间越来越多,和好味道也越来越疏远。青龙和白虎为此对黄勋已经有了很深的敌意,甚至好几次想先下手为强,但强爷却出面制止了。他知道,羽翼丰满的雄鹰,是根本关不住的。
黄勋的确已经不同于往日,这一点就连他自己都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举手投足间都是老大的架势,手下有一批为他誓死效忠的小弟,赌场的客人也有了不小的规模。更重要的,还是他的腰包越来越鼓。这是黄勋自信的来源,也是维持他的城堡不可缺少的要素。
黄勋的城堡本来是一个小型的废旧仓库,但现在已经看不出一点仓库的样子。
仓库的三分之二变成了赌场大厅,地上铺着火红色的地毯,暖色调的装饰非常奢华,一走进去就觉得非常舒服。人只有在舒服的情况下,才会毫无顾忌地把钱掏出来。
而让他们掏钱的地方,是六张又长又宽的赌桌。赌桌上各种赌具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骰子。因为黄勋觉得骰子太俗,没有生气,不够现代,只有永远怀念过去的人才喜欢玩这种东西。
一个永远怀念过去的人能有多大的胆子?既然没什么胆子,又敢拿多少钱出来赌?一个不敢赌的人,还有什么希望?
黄勋根本不屑于赚这种暮年垂朽的人的钱。
“棺材本就留着让他们养老好了,这种钱就算赢了,拿在手里都觉得晦气。”这是他的原话。
仓库另外三分之一的空间被隔出了两个楼层。楼下是大户级的赌室,里面安静而高雅,最低下注的数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开销三个月。楼上是几间办公室,黄勋用的是最右边的那一间,当中的几间是他的小弟们休息的地方,最左边那一间却有点神秘。
那间办公室的门很不起眼,灰灰暗暗的,粗心的人几乎都不知道那里原来还有一间房间。没人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经常在那里进出的人并不是场子里的小弟。而赌客要上去,又都会受到楼梯口那两个又高又大的人的阻拦。
有次一个超级大户喝醉了在赌场发酒疯,硬是要上去看看。“门神”拦住了他,他当场甩出来几沓钞票,结果还是被当场揍得鼻青脸肿。
可有的人却能走进那间房间,他们看起来好像和别人也没有两样,但就是会莫名其妙地被“门神”放行。
比如说今天,就有个穿花衬衫的小个子进去了。半小时后,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的肩上背着个包,嘴里哼着歌,心情似乎很不错。
雨已经开始下了,最先只有几滴。但几滴过后,豆大的雨点很快就像石子一样落下来,打在脸上有点疼。
邵士贤运气不好,他刚从车上下来就碰上了这场雨。等走进黄勋的场子,外衣都湿了。
现在是白天,赌场还没开门,只有几个小弟在为开门作着准备。
穿花衬衫的小个子走下楼梯,来到大门口,刚巧与邵士贤擦身而过。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脚步都没有停下。
邵士贤来这里是找黄勋的:“黄勋呢?他在不在这里?”
在这里没人敢直呼老板的名字,而且还是用一种不怎么愉快的语气。所以邵士贤一开口,就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他们都用一种敌意的眼光看着他。
一个胖子忽然做了个眼色,八九个人就不约而同地一步一步走过来。如同一张渐渐收拢的渔网,慢慢将邵士贤包围在中间。
一个染着一撮黄发的小子距离邵士贤只剩下了三米,他的手已经摸到了腰边,那里放着一把匕首。
匕首出鞘,寒锋慑人。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黄发小子正要抬起的肩膀。
那是一只粗壮有力的手,指缝间的筋肉饱满涨起,每块骨节都像山棱般凸出。
手的主人也是一样,身板又宽又厚,到处都是隆起的厚厚的肌肉。他的脸方方正正,却因为右颊上一道自鼻至颚的刀疤而显得有些可怕。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
刀疤男显然是这些人的头,而且级别比那个胖子还高。他一说话,不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就连黄毛小子的匕首也被收了回去。
“我是警察,想找黄勋了解点情况。”
“警察?”刀疤男笑了,但双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我凭什么相信你是警察?最近总是有人来冒充警察骗人,我们都得小心点,你说是不是?”
周围人也都笑了,笑声中同样没有一点笑意。
“我又不是来找你的,你相信不相信我是警察,对我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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