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王小珍的记忆再次被唤起,她想起了那个晚上,那个用红梳子梳头的女人……大家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屋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除了穆从云脸上挂着惊奇之外,代珊珊和白雪均是一脸惊恐。
等王小珍说完了,大家突然“妈呀”一声跑回床铺并蒙上了被子。
王小珍观察着依灵的床铺。她还在弯腰收拾着衣服,代珊珊为她买的黑裙子已经换下,她甚至又恢复了浓厚的乡土气息,透过户外忽明忽暗的灯光看过去,依灵的动作不急不缓,她的耳朵里似乎塞了棉花,甚至压根没有听到王小珍在讲些什么。
上铺的穆从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王小珍最近这么关心依灵,原来她一直怀疑那晚梳头的人就是依灵。此时看依灵的表现很是淡然,穆从云心中也打起了小九九,难道依灵真的是那晚的女孩?
等大家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依灵身上,她收拾衣服的动作终于停下来,头始终没抬,脱鞋上床,然后幽幽地说了一句话:“那晚我去乘凉了。”说完这话,依灵转身躺下,似乎还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王小珍的内心突然感觉空落落的,或许真的不是依灵,或许是别的寝室的女生吧。这时,代珊珊也探头过来,虽然感觉有些害怕,但巨大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只听她小声分析着:“小珍,厕所旁边有个小浴室,是不是因为晚上太热,有女生洗完澡后又跑到厕所去梳头了?”
“应该不是,我亲眼看到头发很干,压根就没有沾水。”王小珍否认。
白雪发出柔柔的声音:“那会不会是看花眼了,你在厕所蹲了那么长时间,或许是眼冒金星了?”
王小珍立即反驳:“怎么可能?那么大的人我会看花眼吗?再说了,我的视力可是2.5。”随后,她又若有所思地说道:“难道真是产生了幻觉?”
穆从云纳闷:“如果深更半夜睡不着觉,或许是有爱美的女生跑到厕所梳理头发。可问题的关键是,你最后竟然看到那把红梳子里流出了鲜血,这是最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
王小珍细长的眼睛闭起来,那晚如噩梦般的景象又浮现在自己脑海,她的身体蜷缩着,希望能借此减少这种恐惧感。不过,此时却听到穆从云神神秘秘的声音:“对了,我知道有关红梳子的故事,你们要听听吗?”
“是不是鬼故事啊,今晚已经够害怕了,你不要再讲些吓人的故事了。”白雪有些害怕,她好看的大眼睛半闭着,赶紧制止了穆从云。
看到白雪不愿意听,代珊珊倒是来劲了,她极力鼓动穆从云说下去,并且说自己超喜欢听。低头看看,依灵和王小珍都没有反对,穆从云便开了口。这个故事她是听奶奶说起的,不过奶奶已经死十几年了,所以故事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在当年奶奶生活的那个小村子,住着这么一户人家,一对小夫妻,无儿无女。女人的头发很长很长,每天用把红梳子精心梳头,别看她脸色蜡黄,头发可是乌黑发亮,每一根都闪着光泽。
“当时大辫子能卖不少钱,丈夫几次劝妻子把头发剪掉了卖钱,但都遭到了拒绝。
“那时穷啊,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于是趁着午夜的时候,男人偷偷拿了一把剪刀将睡梦中妻子的头发剪断了。不过奇怪得很啊,头发丝里竟然冒出了一股股鲜血,像极了人血,当时丈夫吓坏了,慌忙摇醒妻子,却看到妻子的头‘咕咚’一下滚落在旁,正瞪着一双幽怨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
“自从女人死后,红梳子不见了,男人也疯了……不过据我奶奶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栋屋子里总会有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在梳头,一下又一下,梳得特别仔细。据说还有胆大的人去偷看过,女人的头发丝里还流着鲜血呢。”
“别说了!”王小珍已经哆嗦成一团,她再也不敢听下去了。
穆从云住了嘴,屋里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中流淌着一股诡异的气氛,似乎在朦胧的月色下,大家看到了一个头发流血的女子,发丝变成了丝丝血流,红色的梳子一起一落,滋养着黝黑的秀发……
夜深了,大家不知不觉中都睡着了,代珊珊又做了个梦,梦里全是狐狸精,不过这次狐狸精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了,女人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奇怪,怎么越看越像白雪?代珊珊气愤极了,她猛地扑过去,没想到却撞到了石头上,头上流出了许多血,好痛。
代珊珊再一次从梦中惊醒,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屋里一片昏暗,呼吸声此起彼伏,深夜,大家睡得都很沉。这时,上铺突然有了轻微的动静,代珊珊缓缓转过头,凝神望去,好像是白雪,原来她也醒了,正悄悄地从上铺下来。
白雪身着一件白色睡衣,她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很长很长……只见她拉开房门,缓缓向外走去,代珊珊有些疑惑,难道是要去厕所吗?虽然被穆从云的鬼故事弄得有些害怕,但代珊珊是无神论者,她不相信这些鬼东西,此时倒对白雪很感兴趣,这深更半夜的出去做什么?
穿好鞋子,代珊珊也尾随而至。廊道里,有个白色的身影正缓缓向前走动,后来去了浴室,再到后来又进了厕所,看到白雪的步履迟缓,代珊珊非常害怕,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豪气。当白雪从厕所出来后,她慌忙又进了房间,并脱鞋上床,假装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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