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筑有些泄气地抱住头,脑海里又浮现出“姜智仁”那双空洞至极的眼睛。也许,他真的不是人!
裴筑慌忙从冥想中醒来,面前的监控画面里再次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影,她一个人,在一楼的走道上扶墙而行,然后鬼祟地闪进了一间房。
裴筑感觉那间房的位置有些熟悉,仅与一楼的通道口隔了不到五米,房间里一样没有光亮。这里的房间太像了,单有这些根本给不了他提示。直到裴筑注意到那块斜掉的门牌,他的头皮才顿时轰然炸开。
门牌上的第一片字样镶着“保”!
裴筑感觉有个人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身后,那人把头缓缓低下,在他的耳边用一种极其阴沉的语气念道:“你要死了!”
怎么会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疑问似乎稍微削弱了裴筑心头的惊恐,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从下往上瞄着身后潜伏的那人。眼角见到的,分先后顺序依次是,一双沾满泥巴的灰色布鞋,一条红色绒裤,一件绿色上衣,可令人绝对想不到的,他的脸,竟是张文毅的!
他怎么这身打扮!裴筑感觉眼前的张文毅已经不是下午所见的那个张文毅了!
“你说的那个护士为什么还没出现?”裴筑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忽然想到没来的女护士,可他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问了,而且是现在。
“她不重要!你要想想你自己。知道吗?你要死了!”张文毅眯着眼,脸凑得很近,裴筑甚至能闻到他嘴里略带腐烂的味道。
裴筑的胃里一阵翻腾。
“那个女人出现了!那个一年前在这里死掉的女人!出现了!又出现了!呵呵!”张文毅一边说着,一边甩着头顶上的假发,显得十分滑稽。
“那个女人是谁?她是怎么死的?”裴筑激动地抓住张文毅的手,问道。
“嘘!”张文毅用食指在嘴上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可自己却迸发出一阵大笑,那笑声充斥在幽闭的房间里,听着有些骇人。
他疯了吗?可下午见他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是什么把他逼疯了?也许他看到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像一颗颗定时炸弹把裴筑的脑子填满,裴筑知道如果自己不把它们一个个引爆,一到时间,它们就会把自己的意识炸成糨糊!如果是那样,可能他也会疯掉,变得像眼前的张文毅一样,穿着绿色上衣,红色绒裤,戴着一顶假发,在这间医院里四处徘徊,疯言疯语,不认得路,不识得人,一辈子活在黑暗里。
“你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裴筑把张文毅狠狠地摔到墙上,他知道治疯人的方法,在电视上看的。
“她不是人!是鬼!”张文毅歪着头,别扭地斜着眼睛,“你知道吗?我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她死的时候穿的!”
裴筑的心陡地一凉,按着张文毅的手捏得更紧了:“你一定还知道她的一些事,快告诉我!”
张文毅疼得叫了出来:“你先放手!让我好好想想!”
但裴筑绝对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把手松开的瞬间,张文毅突然像一头受刺激的野牛冲出房间,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砰”的一声!在裴筑还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之前,张文毅已经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这样一来,门从里面根本开不了,裴筑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发疯一样拧着门把,知道这于事无补后,又愤怒地朝门上踹了几脚。
这时,从门外传来那疯子故作凄切的声音:“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现在乖乖待在这里,不然你也会死!呵呵……”
裴筑禁不住又往门上多踹了两脚,力气之大,让他感觉自己的脚上都有余震,可那门就是纹丝不动。
事已至此,裴筑只想通了一件事,张文毅的疯癫和姜智仁的痴状都跟一个女人有关,那女人穿着绿衣红裤,死在这家医院里。
8 磁带
“我怀孕了。”许玲丽依偎在车志杰的怀里,用手摸着尚很扁平的肚子。
车志杰温柔地吻着许玲丽的侧脸,把她搂得更紧了:“什么时候知道的?”
“三个星期前。”
“为什么没告诉我?”
“想给你一个惊喜!”许玲丽在黑暗里“咯咯”地笑了起来,一点也不淑女,原来两人挑起的暧昧倏地稀释了,反添了几分鬼气。
二楼的药剂房里除了几瓶消毒水外,没放任何药盒子,所有的处方药或非处方药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荡的药架子。
“你知道我想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吗?”许玲丽把头枕在车志杰的肩上。
“不知道。”车志杰盯着许玲丽软嚅的双唇,却发现唇色红得似血,有些吓人。
“还记得一年前我们在这里遇见的那个女病人吗?”许玲丽的声音幽幽的,“我觉得她的名字挺好听的,如果是个女娃,我们就取个一样的,如何?她是叫柳欣真,对吧?”
车志杰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屋子里颓然一片死寂,仿佛有某样东西黑漆漆地压了过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呵呵!我是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许玲丽在车志杰的怀里不自然地换了个姿势,她的大腿死死地压在车志杰的脚上,可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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