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刚,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危险?喂,喂……”薛白杨对着听筒喊了几遍,但对方已经挂断。
三个小时,去雾山!
薛白杨心里头在打鼓,听雷刚的口气好像很恐慌,他在害怕什么人或事,是跟当年的那场大火和诅咒有关吗?他说要告之当年诅咒的真相,难道他还有所隐瞒?
薛白杨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去一趟雾山。但怎么去,一个人去?紫灵现在累得不成样子,安可刚刚经历了家庭巨变,而王睿需要守在安可身边照顾她。老牛和吴勇更不能指望了,那剩下的只有她。
半个小时后,一个冰冷冷的面容出现在薛白杨面前。薛白杨现在已经有些习惯卓幽然冷冰冰的态度了,见她来了,薛白杨将事情的经过重新跟她说了一遍,然后静静等着卓幽然的决定。
卓幽然听完了薛白杨的话,细细的眉毛微微一皱,冷冷地说:“走吧。”
环城公交人很少,薛白杨跟卓幽然坐在空荡荡的车里,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距离承天大厦不远的翠新园站下车。卓幽然下车后一语不发,步行走向承天大厦。
薛白杨很识趣,卓幽然不说话,自己还是少开口的好,要不然少不了会被骂几句。
再次见到承天大厦,时间已是下午2点20分。明媚的阳光下,承天大厦沐浴在一片土黄色的光晕里,它的矗立正好遮蔽了刺目的阳光。距离承天大厦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卓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幽幽地望着承天大厦。薛白杨也停下了脚步,把目光投向这栋大楼。
承天大厦这个名字并非浪得虚名,其整个造型犹如一把刺破大地的宝剑,直插入云霄里,劈光斩日。
“走了,发什么愣!”薛白杨还在出神,却听到卓幽然的话语从前面传来,不由得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通往雾山的路就在承天大厦后,两人绕过承天大厦,走上雾山山路。雾山远看并不大,但当你真正身临其境时,你就会发现你的直观看法完全是错的。它犹如中国传统的八卦,外看平淡无奇,却内含乾坤。走进雾山,却像是走进了一片没有边际的山海。
“给雷刚打电话。”卓幽然说道。
薛白杨在手机的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雷刚打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回去,但雷刚的手机却关机了,薛白杨重新拨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薛白杨哭丧着一张脸,“不会是有人搞恶作剧吧?”
“不可能,别人又怎么会知道雷刚的事。”卓幽然淡淡地说,“如果方才雷刚有对你提到过他处境很危险,而现在联系不到他,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出事了,或者马上就要出事。”
“那怎么办?”
“他一定在雾山里,他来不了,我们就去找他。”卓幽然撂下话,向着雾山深处走去。薛白杨想想卓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只能跟着走进这座大山深处。
薛白杨以前来过雾山几次,但都是在山腰转了几圈、照了几张照片就走了,像现在这样深入腹地还是第一次。雾山作为当地奇景之一,算是得到了比较好的保护,原始山貌并没有受到什么破坏,薛白杨进山半个小时,此时脚下处处荆棘,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
而走在前面的卓幽然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如履平地。薛白杨弯腰撩起了自己的裤腿,那些细小的刺穿透了裤腿刺进薛白杨小腿里,薛白杨龇牙说:“我想雷刚不可能到这么深的山里等我们吧,我们还是回去……”薛白杨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眼前可见的距离里缓缓升腾起一缕缕白色山雾,渐渐将周围的一切笼罩在其内,并向薛白杨这边靠近。而在薛白杨视野所及的范围内,已经不见卓幽然的踪影。
“卓幽然,卓幽然?”
薛白杨的叫喊像水滴入海,瞬间没了声息。薛白杨转身想按原路回去,但来时的路同样笼罩在乳白色的雾气里,找寻不见。
咔咔——咔咔——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从薛白杨左侧的白雾里传来,薛白杨定睛一看,一只手臂突兀地出现在白雾外,而一张模糊的脸藏在雾气里,古怪的声音就是从雾气里传来的。
“卓幽然……”
没人回答。
薛白杨沉默片刻,突然开口:“雷刚?”
雾气后的人听到雷刚二字,迅速地转身逃进了山雾深处。薛白杨迟疑了一下,追了上去。
一直追了好大工夫,那前面的人只是偶尔露出一只手或者半边脸,完全看不清楚样貌,不过薛白杨肯定那是一个男人,不是卓幽然。薛白杨加快脚步,前面的人像是故意放慢了脚步。
就要靠近了,就要抓住他了。薛白杨整个人扑了上去,但他却扑了一个空,而他的脚下也空了,他身体一歪,坠了下去。
坠落的过程里,薛白杨视线穿过白雾,他看见了一截断崖,自己就是从那里失足落下的。
身下是无尽的浓雾,浓得化不开,像是一张巨大的白色大嘴等着薛白杨落入鬼口。
卓幽然听到了薛白杨的惨叫声,本能地回头,但她发现原本跟在自己身后的薛白杨早没了踪迹。卓幽然暗自摇摇头,转身沿着来路往回走,但周围已被浓雾深露所包围,卓幽然走了十米,突然定定地望着身侧一片浓雾,那里有声音发出,呜呜的听不真切,像某个人在痛苦地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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