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似乎很慢,薛白杨没有找到林丹,事后他又去过林丹的公寓,惊闻邻居竟在一天前的傍晚见过林丹,林丹匆匆回家,然后又匆匆离开,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没事就好,薛白杨倒也不想如何去寻找林丹了,他只感觉到累,死了一样的累。睡吧,光着的膀子上没有了诅咒的印记,可以睡个好觉了。
客厅的落地钟滴滴答答地走着,这是10月初的一天,天气忽而就变凉,刺骨的秋风一夜而来,将树上的枯叶吹得七零八落。一个年轻的男子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不远的窗玻璃上映着他的样子,他是王睿。
王睿一个小时前挂断了陈嫂的电话,陈嫂今天下午坐火车回了老家,刚才电话就是陈嫂打来的,说她已经平安到达车站了。一番寒暄后,陈嫂对王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安可不在了,你也要坚强地去习惯。
陈嫂说得对,安可已经不在了,而自己也做完了能做的事,曹沉伏诛,剩下的就是告别了。王睿决定最后一晚留在安可的公寓里,明天早晨,公寓就会被退回给房主。夜里的风吹得王睿心乱,想起安可曾经安睡在身下的这张床上,王睿心头就是一阵酸楚,鼻尖似还能嗅到安可身上淡淡的香气,这更是让王睿无法入睡,他索性起身,坐在床边。
外面的风好像小了点,王睿听不到了,想想,还是继续睡吧。还没躺下,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钥匙开锁的声音,这声音并不大,但在夜深人静的午夜足够让人听得真切。王睿重新坐定,倏然又站了起来。房东明天下午才会来,陈嫂已经回老家了,谁还有这公寓的钥匙?
王睿自然想到了一个人,但马上否定,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再听,开门的声音消失了,王睿怅然坐回床上,是自己太思念她了吗?但很快,吱呀呀,从客厅传来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这一次,王睿听清楚了。他抿了抿嘴,方才他还想过是路过的醉汉喝醉酒乱开门呢,但外人是绝对不可能打开房门的。王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或者说不敢想,内心带着渴望与紧张,他拉开了卧室的房门,客厅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
王睿摸到了电灯开关,灯光亮起的一刻,他有了一丝希冀,但随着灯光洒了下来,所有的梦想再一次破灭,空空荡荡的小客厅只有自己一个人,房门虚掩着,王睿恍惚觉得是自己忘记关门了。
关严公寓门,再带上卧室门,王睿心神疲惫地躺回床上,方才两次突发情况让他感到困了,他闭上眼睛,很快听到了平稳均匀的呼吸,是自己渐渐进入到了梦乡吗?
不!王睿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他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不,错了,自己没有睡着,怎么可能听见睡着后的呼吸声?那个声音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王睿一点一点转过了脸,床的另外一侧,横身躺着一个女子。王睿无法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他的声音在颤抖,“安……可?”
“我这里好冷,你……来陪我好吗?”
许久,许久,阴暗的房间里传出了王睿说出的最后一个字——
“好。”
薛白杨看看表,他不知道是谁这么讨厌,自己刚刚睡着,就被人用电话吵醒了。
“谁?!”薛白杨口气不善。
“我!”薛白杨听出是更加语气不善的一个人——卓幽然。
“什么事?”
“王睿……死了。”
电话这一头,薛白杨沉默了。
第十二章 迟来的真相
从公安局里出来,薛白杨与卓幽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人清楚记得刚刚看过的王睿遗体上,黑色的印记出现在他左手腕上,如同不可磨灭的烙印。
紫灵还留在公安局里跟程兆梁说着其他事,还没出来,薛白杨和卓幽然先走出了公安局。站在十字路口一侧,望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靠近又离开,薛白杨双眼无神,感觉自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怎么可能?!”一向冷静的卓幽然露出了惶惶不安的神情,“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为什么王睿还是死在了黑色印记下?”
薛白杨一阵头疼,视野里,一个熟悉的影子混在十字路口对面的人群里,一晃便又不见了。
谁?!薛白杨没有看清楚,但他觉得那背影很熟悉!下一秒钟,薛白杨冲过马路,钻进了人群里,走走停停,不远处像是总有个熟悉的影子,薛白杨的脚步一直没有停留。
卓幽然发现薛白杨冲到对面,叫着他的名字,但薛白杨像是完全听不见,等到卓幽然来到马路对面,她已经找不到薛白杨的踪影。卓幽然皱了皱眉,沿着马路四处寻找起来。
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被人用一根看不见的绳子牵引着,一直向前。等薛白杨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陌生的一片土地上,这地方应该是市郊,周围有大片枯黄的长草,漫过膝盖,一座巨大的废弃工厂就在枯草丛的尽头,露出了半边黑色厚重的墙壁。
“这是哪里?”薛白杨完全记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只模糊地记得是跟随着一个影子到了这里。那影子,薛白杨闭上眼睛努力回忆,记忆里,一个鲜红色的影子蹦了出来。
哐当!一声沉闷巨响,郊外的风格外彪悍,将废弃工厂的厂门吹得直作响,也打断了薛白杨的思路。工厂里面是个大院子,后面是座两层小楼,不知道先前是做什么的,小楼前面的楼面已经被熏得乌黑。薛白杨扫视着小楼,突然,一个模糊的影子出现在小楼2楼的玻璃后面,薛白杨觉得脑子一热,不顾一切追随着那神秘的影子进了废弃的工厂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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