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道:“你们一定弄错了!我跟你们讲嘛,我们这个房子是1982年修好的,我们隔了半年才搬进来住,那已经是……1983年夏天了。84年、85年、86年这三年里,那间屋子一直是我的女儿在住,直到1987年女儿搬到二楼去住后,那间屋才空了出来。
“大约空了一年多,到1988年才租给了别人住,是租给一个单身女娃儿住的,她住了三年多才搬走了,她搬走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是1991年,然后……好象是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搬了进去,但那个男人没有摩托,也好象不会开车。你们说是二十年前,那只有那个女娃儿住过。”
高朋多与叶娉对视一眼,叶娉问道:“那可能就是你说的那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吧,请问你还记得那对夫妇的名字吗?”
老婆婆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不是来租房子的吧?”
高朋多笑道:“老人家不要多心,我们只是随便问问,那个中年男人姓潘,对不对?如果不是的话,那你说的那个人肯定不是我们说的那个人。”
“姓潘?好象不是,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高朋多见老婆婆已生疑心,索兴继续撒谎:“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个人是我的舅舅,他在二十年前失踪了。”
老婆婆将信将疑道:“是你的舅舅?”
高朋多强笑一下,“是,我总不能胡说八道,咒自己的舅舅失踪了吧?”心道:“我有舅舅才怪!”
老婆婆见他神色很认真,信了几分,想了想,说道:“那可能不是你的舅舅,我记得那男的好象姓王,说一口安徽话,口音很重,很难听懂。你的口音一听就是本地口音。”
叶娉刚想发问,高朋多怕她心急失言,不动声色地握了一下她的左手,示意她别说话。
他故做惊色地看着老婆婆问道:“真的是安徽口音?你没记错?”
老婆婆惊讶道:“怎么?你们老家也是安徽的?”
“是呀,我老家就是安徽的,不过我是在这儿出生的,没在安徽呆过。”
老婆婆问道:“你老家是安徽哪儿的?”
“安徽合肥。”他学习不好,除了合肥外,想不出安徽还有哪些地名。
“那可能是吧,但也说不清楚,我想不起他老家是安徽哪儿的了。”
叶娉看了高朋多一眼,不顾他的阻拦,问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样子有点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个子有点高,很瘦,脸也很黑。他们两口子在这儿开过一段时间的馆子,后来生意不好,就搬走了。他们只租住了两年。”
高朋多瞟了叶娉一眼,故意沉吟:“有点高,很瘦,脸也很黑……”
叶娉轻摇臻首,有些失望地道:“那不是,你的舅舅并不很高,皮肤有点白,也不瘦。”
高朋多轻叹口气,道:“是呀,特征跟我舅舅不太相符。”想了想,忽又问道:“对了,老人家,你刚才说在那对夫妇搬进来之前,一直是一个单身女人租住在那间屋子里,那个女人是哪儿的人?她有没有男朋友?”
老婆婆避开他的目光,脸上现出有些为难的神色。沉默小会,才说道:“她是贵州人……有没有男朋友,我不清楚。”
贵州人?!
高朋多叶娉身子都微微一震,见老婆婆目光有些闪躲,心里都浮起疑云。
第八章 饮鸠止渴
两人还想再问,但老婆婆已明白他们绝不是来租房子的人,不但不再回答,而且还要两人离开,否则她要给自己的儿子打电话,让儿子回来逐客。
两人见她态度忽然变得非常不友好,心里都很奇怪,出了铁门后,高朋多对叶娉说道:“这家人跟那个女人肯定有点故事,难怪她这么多年了,还记得那样清楚。”
叶娉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走路。
高朋多忽道:“你等一下。”
叶娉奇怪地看他一眼,没有发问。
高朋多小跑几步,登上阶梯上面的那个篮球坝子,看了一会叶娉梦见过的那个场景后,忽听见下面传来咣地一声响,回过头来看时,正好看见铁门被老婆婆关上了,而叶娉象个呆子一样,站在门外。呆呆地听着老婆婆慢吞吞的脚步声向院子里走去。
高朋多轻叹口气,走下去说道:“我们走吧。”
叶娉象没听见一样,呆呆地看着铁门。高朋多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也没反应。
高朋多歪过脸去看她,只见她象个木偶一样,只是发呆。高朋多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们走吧。”
※※※
叶娉身子震了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惊到了一样,说道:“把我吓死了!不声不响地突然站到别人背后!”
高朋多虽看出表妹有点异常,但也没有问她。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上了公交车后,高朋多见叶娉总是走神,跟她说话,她也不怎么搭理,低声说道:“你不要多想了,我觉得那家人就算跟那个租房子的女人有点故事,也只是她们之间的事情,跟我们没有关系。”
他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好象不是在对叶娉说,而是在对她身体里的那个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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