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伸出手去要抱起那个小孩子时,他突然感觉到附近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他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时,正好迎上了叶娉的眼睛!
四目相接,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呆了一下,才有些尴尬地转身离去。
“别让他跑了!也许真的是他!”叶娉听见自己心底里一个声音在喊。
她立即找个借口,挂断了电话。一边跟踪那个男人,一边给高朋多打电话。但电话占线,高朋多正在与他的父亲通电话。
她忙又打妈妈的电话,但号码还没拔完,便嘟地一声,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就在这时,那个男人已经骑上了自己停靠在路边的摩托车,回头看了一眼,见叶娉正向他走来,他神色有些惊慌地连忙开车离去。
若是平时,叶娉绝无胆子孤身跟踪一个人贩子,但她现在不知自己怎么了,胆子大得出奇,想也不想就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追赶那个男人。
※※※
冷兴光回到自己的租赁屋后,立即关上房门,然后走到窗户前,将窗帘悄悄拉开一道缝,朝楼下张望。
楼下是一个小巷子,他向巷子两边看了一会,没有发现生人。
他的租赁屋位于城乡结合部,是一栋两楼一底的私人小洋楼。他租住于一楼,除了一间卧室外,还有一间厨房和一个厕所。
这一带的居民,除了少部分是当地的农民外,大半都是外来人口,人员和环境状况都比较复杂。
确信无异后,他才在床上坐下来。回想起刚才在广场上被人发现偷孩子的一幕,他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的老家在贵州省遵义县乡下,父母兄弟、以及几个堂兄堂妹,一共十一个人,全是人贩子。他们以家族形式,组成了一个人口贩卖集团。
自从干上这行以来,他们只失手过一次。那一次,他的父亲在偷一个小孩时被人抓住,被群众一顿乱打后,当场死去。
虽然他们想起来也有点恐惧,但他们并没有收手。因为贩卖人口,成本太低,而获利太丰。
他们的“运营成本”就是一些租房费和运输费,只要贩卖一个男孩子,就可以收回全部“成本”,而且还有赚。他们自己算了一下,“付出”与“收获”相较,有十倍的差价!
因此,这一行真的是暴利!
有时,他们也会从别的人贩子那儿“批发”几个小孩到手里,然后象做生意一样,倒手卖出去,也能赚到几千元的差价。
但他们还是主要靠自己的力量拐小孩,“批发”虽然也能赚钱,但同样有风险,而且一个孩子只能赚回几千块钱。
如果是自己偷来的孩子,男孩通常能卖三万以上,有时甚至能卖七八万!“生意”最惨时,也至少可以卖到一万以上,而女孩也可以卖几千块钱。
他们自己有足够的“人力资源”,因此他们很少干“批发生意”。
他们内部有明确的分工,有的负责偷小孩,有的负责运输,有的负责找买家。
他们从事这一行道已经有二十几年历史了,经验已经非常丰富,手脚也越来越利索。偷到一个小孩子后,他们马上就会乘长途车离开,从得手到离开之间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半小时。
而小孩的家人发现孩子不见后,在半小时内通常都不会想到去车站寻找,而只会在孩子失踪的附近地方寻人,等他们想到报警或者去车站寻人时,孩子早已被他们“运输”出去了!
今天运气真悖,居然被人当场发现!
他一边摸出一支烟点上,一边暗想:幸好那个女孩当时没有叫人,否则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他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门外响起砰砰两声敲门声,他吃了一惊,问道:“是谁?”
没人回答。
“不会是那个小姑娘追来了吧?”
他也不知究竟是什么原因,刚才他与叶娉四目相接时,他心里突地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事后他自己都很奇怪,自己为何那样怕她的眼睛。
他紧张地站起来,蹑手蹑足地走到门后去,通过猫眼向外面看。
门外没有人。
他正疑神疑鬼,防盗门忽又砰地一声大响,好象有人拿砖头之类的东西砸了一下门!接着,又听见一个脚步声向楼上跑去,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笑声。
他妈的,原来是住在楼上的那家人的孩子在搞鬼!
他又惊又怒,于是将门打开了。朝楼上看了一会,没看见小孩的影子。又看地上,果然有半块砖头!
“讨厌的小鬼!惹毛了老子,哪天把你也拐出去卖了!”他心里骂了一句,不想生事,重又关上房门。
他坐了一会,觉得今天手气不好,决定给妻子打个电话,叫她回来做中饭,明天再出门做“生意”。
但奇怪的是,他的手机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好象……我进门时还在呀?”
他在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正感怪讶,忽然妻子回来了。
他的妻子便是刚才那个在广场上请老婆婆帮忙鉴别假币的中年女人。
“你刚才怎么跑了?被人发现了吗?”妻子问道。
“被一个小姑娘发现了!”他简略地讲了事情经过后,又说了手机丢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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