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个大专学生来到这个深山小村的第三天夜里,虽然时间才过八点,并不算晚,但对于这个寂静的山村而言,却已不早了。尽管村子通电,但许多人家还保留着天黑上床的习惯。
胡蓉虽然还没习惯这种过早睡觉的生活,但毕竟寄人篱下,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开着灯看书,不但影响牛金花休息,而且还有点浪费人家电的感觉,因此也只能尽量改变自己,适应这里的作息时间。
吃过晚饭后,她跟前两天一样,在睡觉前与主人家坐在灶房里聊了一阵天。
主人只有两个,一个是牛金花,今年四十五岁,一个是牛金花的公公,也就是村长的大伯羊大爷,今年七十一岁。
羊大爷陪着客人聊了一会天后,便回屋了。胡蓉与牛金花又聊了半个小时后,也准备休息了。趁牛金花烧洗脚水的时间,她出屋去上厕所。
主人家屋外有一个小小的院坝,院坝的保坎下面就是主人家的厕所。跟大多数农村家的厕所一样,一半是人方便的地方,一半是猪圈。
人和猪就隔着几块破木板,彼此都能看见对方。
厕所安有灯,但为了方便起见,主人家没有将电灯开关安在厕所,而安在瓦房屋檐下的一根木柱子上,这样只要一出门,就可以拉下厕所的开关线,而不用摸黑去厕所。
胡蓉拉了厕所的电灯开关线后,快步穿过院坝,进了坝子下面的厕所。
虽然厕所的灯开着,但因为灯泡挂在厕所外面的板壁上,关上厕所门后,里面其实很背光,就跟呆在黑屋里差不多。
胡蓉也是农村来的姑娘,虽然生活的环境和习惯跟这个西部农村差别较大,但毕竟都是农村,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因此她并不象有些城市姑娘那样怕黑和胆小。
她将厕所门关上后,正要蹲下去,忽然,她心里莫明地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是什么感觉,她也说不清楚,反正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她微微一惊,侧耳倾听了一会周围的动静,但除了习习的晚风和隔壁的猪哼声外,并没有别的声音。
她呆了一小会,虽然没有听见什么可疑的声音,还是将厕所门开了一半。
村里的人家大半都是独门独户,彼此相隔几分钟的路程,每家人都有自己的厕所,因此不用担心有人来跟自己争厕所。惟一可能来这个厕所方便的男人就是七十一岁的羊大爷,他已经睡了,就是起床了,看见厕所灯亮着,也不会来。因此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她吁了口气,不再胡思乱想,大起胆子蹲下去小解。但刚一蹲下,她心里又忽生异感,觉得好象除了自己外,周围好象还有一个什么东西。
※※※
“难道有人偷窥?”
她心里一惊,立即提上裤子,跑出了厕所。一边拉上皮带,一边紧张地四下张望。
厕所的正面,是一条羊肠小路,与村子其他人家相通。小路前面,是一块菜地。菜地那边,有几棵杉树。厕所后面,紧依着院坝的保坎。右边,是几步与院坝相接的青石板阶梯,左边,是一丛竹林。
她看了一会前面的菜地后,又回过头来仔细地看那丛竹林,但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影。
别说人影,就连动物的影子也没发现。
她的视线又移向厕所后面。厕所后面虽然挨着院坝的保坎,但保坎与厕所之间,如果要藏一个人的话,也并非不可能。
难道后面藏有人?
“是谁藏在厕所后面?”她故意虚张声势。
无人应声。
她虽然胆子不算小,但也不敢贸然走到厕所后面去查看。于是走到院坝上面,站到保坎边上往下面的夹缝看。
下面黑洞洞的,看不甚清楚,但好象确实有一个什么东西!
“是谁?!出来!”她又怕又怒,却故意大声呵斥,反吓对方。
但那团黑影没有动。
牛金花听见了她的喝斥声,连忙跑出来看。
“牛大嫂,快去叫人来,厕所后面好象有个人!”
牛金花又惊又疑,回屋操起挂在灶前壁上的菜刀,又冲进屋里拿了一只电筒出来。
“真的有小偷?!”
“我不敢肯定,但好象下面有个东西。”
牛金花大起胆子走到保坎边,用电筒向下一照,两人顿时大惊失色!
下面果然睡着一个人,那人眼睛大大地瞪着,整张老脸已经完全扭曲变形,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了!
而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羊大爷!
第二章
羊大爷究竟是怎么死的?他真的有心脏病吗?
为什么没死在别的地方,偏偏死在厕所后面?
如果是他自己走到厕所后面去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象牛金花说的那样,羊大爷可能只是去上厕所,结果半路上发生了意外,摔到了那个保坎与厕所的夹缝中间,那为什么自己和牛金花都没有听见他开门出去的声音?
当时厨房里还有人,他为什么不从厨房门出去,而选择堂屋的后门悄悄出去?
如果说是因为自己已经睡下了,不想为了起夜穿外衣,所以悄悄从另一道门出去,为何他死时又穿得好好的?根本不象已经睡下了的样子?
……
胡蓉一宿未合眼,一直在想这些问题。虽然牛金花叫她不要对人乱讲,并辩称自己的公公晚上起来起夜都是从堂屋后门出去,但胡蓉心里还是充满了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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