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哥哥此时也没心思再聊天了,大家洗了脚后,都上楼回屋。
※※※
虽然我一向不怎么信鬼,但今晚的情形实在有些诡异,若非觉得嫂嫂分析得有道理,我这晚绝不敢独住一屋。
尽管这样,还是有点心虚,不敢关灯,门也不敢关严,将客房的窗帘打开,坐在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继续观察对面的情况。
我看着那栋房屋里的仿佛鬼火似的灯光,胡思乱想了也不知多久,才终于看见灯灭了。
虽然那边的灯灭了,但我心里的疑云还没散尽。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头,继续抽烟。
正自发呆,忽然哥哥走进屋来,说道:“时间不早了,快休息吧,明天我们一路去检查一下,肯定是开灯接触不良,不用大惊小怪。”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将手里的半截烟扔到楼下地上,然后关上窗户,故做镇定地说:“没什么,只是想抽根烟,睡吧。”
哥哥回屋后,我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恐惧,但怕引起哥哥的怀疑,也不愿自己恐吓自己,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关了电灯,睡了下来。
虽然我有九分相信,事情会是嫂嫂猜测那样,但因为想到了甘悦,心里颇有点发毛,虽然睡下了,却不敢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觉得屋里站了一个什么东西!我辗转反侧,难于入眠,一直折腾到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远处已隐隐传来鸡啼声,才终于昏昏入睡。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饭后,宁聪首先提到了昨晚的事:“爸爸,你们要不要一起过那边看看?”
哥哥本来已经不太重视这事,便用眼看嫂嫂,嫂嫂说:“有用吗?门锁着,难道我们把门撬开了进去检查?让别人看见了会怎么想我们?”
我知道哥哥一向有点缺乏主见,很多事情都听嫂嫂的,低咳一声,说:“看看也好,身正不怕影子歪,何况那个屋本来就是老房子,二娘一家人也有五六年没在里面住了,有什么可偷的?别人看见了,我们实话实说就是。”
“幺爸说得对,我们进屋去检查一下!”侄女宁惠已听宁聪说了昨夜的事,虽然她还在读初中,胆子也有点小,但她的骨子里其实有一点冒险精神,对于这种事情,就象小孩子玩鞭炮一样,又怕又爱。
哥哥说:“那就去看看吧,我看一定是开关有问题。”
于是我们一起向二娘家的老房子走去。只有嫂嫂没去,独自留下来干家务活。
我们走到甘家老屋门外后,虽然昨晚已经检查了窗户,但怕昨晚没看清楚,又围着老屋走了一遍,将屋子前后几个窗户又检查了一遍。
甘家这栋老屋建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除了房顶的瓦片外,其他地方全由木料建成。本来就已很破了,加之五年前,甘家在下面半坡处建了新楼房后,这栋老屋便没住人了,里面只放了一些破败无用的旧家俱,和其他一些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的杂物,所以虽然一直空着,也不担心小偷光顾。
第三章
跟昨晚一样,每个窗户都关着,尘网蛛丝,一看就已经多年没有开启。其中一道窗户的玻璃已经坏了半边,又没有贴窗花,使那间小屋里的堆得乱七糟八的杂物尽收眼底。
我们检查过所有的门和窗后,宁聪问要不要把门锁撬开进屋,哥哥冷笑说:“不撬锁就进不去吗?”
不等宁聪发问,他便大步走到那道玻璃坏了一半的窗户前面,将手伸进破窗内,拔下已经生锈的插销,将窗户打开了。于是我们几个人都从这道窗户翻进屋去。
屋里到处堆满了杂物,每样东西上面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屋顶、墙角甚至门上面到处都是蜘蛛网。
事隔两年,又重返杀人现场,虽然有三个亲人陪着,我心里还是颇感恐怖。幸好哥哥他们只顾着检查屋里的电线和开关,没人注意到我神色其实有点异常。
结果让我们有点困惑,屋里的电线线路虽然老化得很严重,但开关好象没什么问题。特别是昨晚亮灯的那间房屋,开关是老式线绳开关,也就是说,如果没人去拉连在开关上面的线绳,灯应该不会亮。
哥哥和我无言对视一眼,又用手拉了一下灯绳,结果电灯没有亮。
“噫,怎么不亮?难道灯泡坏了吗?”宁惠好奇地抬起脸看屋顶的灯泡。
我和哥哥也抬起眼看那电灯,因为屋里的光线很昏暗,灯上面又蒙了很多灰尘,所以看不清楚。宁聪找来一条破凳子,站上去仔细看电灯,看了半天才纳闷地说了一句:“灯丝断了。”
我听了心里一突!灯泡本来就是坏的,还是昨晚因开关接触不良,时开时灭,烧坏了灯丝?
宁惠问宁聪:“你们昨晚没看花眼吧?灯明明是坏的,怎么会亮?是不是不是这间屋的灯?”
宁聪说:“是这屋亮的灯,不会看错。”
“那灯是坏的,怎么会亮呢?”
“有可能是昨晚烧坏的呀。”
“可是灯绳又没人动,怎么会……?”
哥哥插话说:“这也有可能,如果开关有毛病,就算没人拉线绳,灯也有可能会亮。”
宁聪将信将疑,又仔细检查了一会电灯开关,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哥哥说:“好了,不要大惊小怪了,可能是线路老化了,检查不出来,不等于开关就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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