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生的双手一会儿握紧一会儿松开,嘴角微微颤抖着,但仍然顽固地保持沉默。
见洪建阳试图以情打动对方的目的没能成功,这时王熙荣登场扮演黑面判官,洪建阳的和风细雨变成了他的疾风暴雨。
“你声称与被害人一家没有来往,是吗?”
谢长生半闭着眼睛微点了一下头。
“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的,我跟他们家平日里没有来往。”
“那么,你的指纹怎么会出现在被害人家中?”
谢长生猛然睁开双眼。“我不知道!也许是……你们搞错了。”
王熙荣冷哼一声,把一张照片推到谢长生面前。“这是我们在被害人家大门把手上采到的指纹,”接着,他把另一张照片也推到谢长生面前。“这是你被捕后按取的指模,任何人一眼便可看出,两者完全一致。对此,你有何解释?”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让我来给你解释吧!这说明你到过被害人家,而且是在案发当天去的!你还想抵赖吗?”
谢长生又闭上了眼睛。
“你以为装聋作哑我们就没办法治你的罪了,是吗?告诉你,我们不仅有物证,而且还有人证,足可以给你定罪了!?”王熙荣重重拍了一下桌面。
……
“打算装哑巴是吧?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主动交代自己的罪行,争取从宽处理。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把他带下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谢长生又被带进了审讯室。他两眼布满了血丝,一脸的倦容,看上去似乎一夜没合眼。
王熙荣跟洪建阳两人端坐在桌旁,聚精会神地阅读面前的报告。看上去那似乎是非常重要的报告,他两就像在细细咀嚼食物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地仔细阅读,那神情仿佛是第一次接触到那些东西。
过了许久,两人交换了手中的报告,继续慢条斯理地阅读起来。审讯室笼罩在一片令人焦心的沉寂之中,只听到纸页翻动的沙沙声和嫌疑人沉重的呼吸声。
谢长生心神不宁地盯着那两人手中的报告,拼命眨动疲惫的眼睛,似乎是要穷极目力,试图通过纸张背面浮现出来的黑色方块字,猜透报告的内容。
王熙荣放下手中的报告,轻轻敲了敲桌面。“挂在你家客厅门背面的那条银灰色的确良裤子,是你案发当晚穿过的,对吧?”
洪建阳配合默契地举起桌上的塑料袋,对着谢长生晃了晃。
谢长生用勉强听得到的声音回答:“是的。”
“右腿裤脚处的血迹是什么时候沾上去的?”
“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实话?”
“是不知道。”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以及怎么沾上去的。对吧?”
“我不清楚。”
“根据市公安局技术科的鉴定,这条裤子右裤腿裤脚上沾染的血迹与被害人曹福祥的血型一致,都是A型血,而你是B型血。那是你在行凶过程中,在刺伤被害人后沾上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王熙荣跟洪建阳坚信,尽管谢长生表面故作镇静,但内心一定极不平静,特别是当他面对无可辩驳的证据时,一定十分惊慌。他们决定继续用证据一点点地撬开他紧闭的嘴巴。
王熙荣把排水管中的匕首高高举在谢长生眼前。“警方还在这把匕首上面发现了血迹!”
谢长生瞪大了眼睛,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王熙荣冷笑一声。“没想到吧?你以为清洗过了,罪证就消除了。但是警方用科学方法,使得你湮灭罪证的企图无法得逞!”他指着匕首的护手说,“我们在护手的花纹中发现了没有被你清洗干净的血迹,那是被害人的血迹。证据确凿,你是罪责难逃!你还是趁早开口,争取宽大处理。等到被害人醒来之后,你便彻底失去了坦白从宽的机会了!”
谢长生紧闭着双目,嘴唇的颜色几乎跟咬紧它的牙齿一样苍白,脸上渗出了泠泠冷汗。
当初柳云飞细细观察过王熙荣从排水管中搜出来的匕首后,令人期待地说道:“咱们还算幸运。你看,这支匕首的护手是铝合金材料打造的,上面布满了细密的为防滑而设计的花纹,血迹很难清洗干净,我们有可能在这些细小的纹路中发现血迹。”
他亲自对匕首进行了检验,结果如他所料。经过联苯试验、结晶试验和沉淀反应等一系列试验,证实属于人血。遗憾的是,由于样本太少,无法进行血型测定。
“警方并没有对外公布凶器是一把65式陆军匕首,或者类似的凶器,而你却谎称你的刻刀,也就是你兄弟送你的这把军用匕首丢了。为什么?”
……
“因为你知道凶器的样子,因为你就是杀害被害人的凶手!”王熙荣用拳头在桌上猛击了一下,墨水瓶一跳老高,差点翻了个底朝天。
谢长生的身子也跟随着剧烈地抖动了一下,脸色煞白,但仍然紧闭着苍白的薄嘴唇。尽管他死不开口。不过从他的肢体语言、紧闭的双唇以及苍白的脸上的泠泠汗珠可以看出,他心理活动十分激烈。他正在苦苦挣扎!
52书库推荐浏览: 吴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