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死,与你关系重大!”
黄旭娘哼了一声,闭上眼睛,仰着头,反佛在聆听上帝的教诲。
“别以为你,还有你的严晓萱,你们干下的那些勾当没有人知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清楚地知道,是你们两人合谋杀害了严路生!”
那团黑影纹丝不动,似乎真的与尘世绝缘了。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随后一位一身灰色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饭盒。“黄朋友,午饭给你放在箱子上了。”说完,就像一团烟尘,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我们可能还会找你的。”洪建阳说道。
他们离开了黄旭娘幽暗的小房间,来到了明晃晃的艳阳之下。
“我真是佩服你们俩!一个扮红脸,一个唱白脸,一软一硬,配合默契,硬是让那个难对付的女人开了口。原先我还担心会无功而返呢。”陈旭笑嘻嘻地说道。
“可是这一套也并不总是管用的,在严路生的死因上,那个老女人就像个泥胎似的,死不开口!”郭树怀说道。
“也许我们没有找准她的七寸。”洪建阳若有所思道。
“你的意思是?”郭树怀问道。
“还记的你斥责她见死不救时她说的那些话吗?”
“记得。那些话怎么啦?”
“我记得她说严晓萱被玷污了,不能够侍奉上帝了,什么末日审判来临之时,不能跟她在天国相聚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那是胡言乱语!”
“我也怀疑那女人精神不正常。”陈旭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不尽然。我发现她说那些话时,神情显得很痛苦,不知道是因为严晓萱被玷污了,还是因为不能在天国与她相会?”
“也许两者都有。”
“这个‘被玷污了’又是什么意思呢?”
“谁知道呢?我始终认为那是她的胡言乱语,没什么意思。”
吃中饭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地来到了食堂。
夏仲平跟李玫两人到的最早,王熙荣那组人马最迟出现。大家边吃边交谈上午的调查情况,算是向王熙荣这个组长作的简单汇报。
“我们一整个上午就找了陈忠信大夫一个人谈话。”夏仲平说道。
“怎么回事啊?说来听听。”李立华说道,似乎对于他们的不顺利感到有点儿高兴。
“嗨,别提了!”
原来,兰家涛告诉夏仲平跟李玫,陈大夫是一位骨伤科大夫,今年六十二岁,已经退休了,现在每周一、三、五三个上午在地区医院门诊,今天是周二,没有门诊,他应该在家。所以他们首先拜访陈大夫。
哪想到。来到陈家后,只见到陈忠信的爱人张爱兰跟他们两、三岁大的小孙孙,老太太正在想法设法哄骗着往小孙孙的嘴里塞进食物。
“张大妈,陈大夫在家吗?”兰家涛笑眯眯地问道。
“哟,是小兰啊,快请坐,你们请坐。老头子去晨练了,还没回来呢。”张大妈看了看挂在厅堂上的老式挂钟,“不过快了,你们别着急,先坐着歇会儿,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说着,不再费心让小孙子张大嘴巴,干脆放他自由活动去了。她站起身来,把那半碗已经冷掉的稀饭倒进泔水缸里,转身招呼客人。
没想到这个一会儿,远远超过了人们通常所理解的意思,他们一等就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夏仲平懊恼地想到,早知如此,他们应该先去找马兰。可是张大妈再三热情地挽留他们,不辞劳苦,一遍又一遍地陈述着陈大夫马上就会回来的,通常他这个时候早就到家了,等等等等。
陈大夫刚一跨入家门,张大妈便高声嚷道:“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人家民警同志都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
陈大夫是一位高高瘦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脸色红润,眉毛又浓又长,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真可谓精神矍铄,配上一身宽大的白色府绸中式服装,看上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陈大夫并没有随夫人起舞。他不疾不徐地把手中的袋子拧到天井的一角放下,小心翼翼地从里面端出一盆花,把它放在茶花树下,并且挪来挪去了,直到它完全处于茶花的阴影之中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水龙头下洗了手,一路跟大家打着招呼走进了厅堂。
原来,他晨练的时候遇到了一位熟人,那人告诉他说,公园这几天正在进行中草药植物展览,有来自全国各地的药用植物,听说品种蛮多的,有些还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于是两人匆匆吃了早点,买了门票,耐心地等到八点半开馆。他们在展览馆里优哉游哉地逛着,在每一盆养眼的植物前驻足欣赏,对每一盆不认识的植物都细细考察,缠着管理员问东问西,详加了解,末了还讨价还价买了一盆茶花海棠,就是摆在茶花下面的那盆叶子象海棠、花朵象茶花的艳丽的花卉。
兰家涛给他们作了介绍后,夏仲平立刻倾身说道:“陈大夫,跟你打听件事。”
“你说吧。”陈大夫伸手搭在椅背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严晓萱的死亡证明是你开具的。能跟我们详细说说事发当天的经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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