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之间破大案_吴乐府【完结】(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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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丈夫去世后我回到了文登市。回来的第二天我去严家看望两位老人,在厅堂里再次见到了阿清。那时他十二、三岁,已经上中学了,将近一米七的个子,长得很像他父亲……他显得很冷淡,叫了一声姑姑就转身走了,跟我印象中的阿清一点儿都不一样。严爸爸跟我解释说,路生哥去世后他的性格大变,学习成绩倒是很好,可就是不爱说话,不爱搭理人,除了跟马兰还有来往外,跟谁都不来往,脸上也看不见笑容,成天躲在屋里看书、画画。还有,就是家里经常有东西被毁坏……”

  “怎么个毁坏法子?”不知道为什么,洪建阳对这类细节总是特别感兴趣。

  “他的一些玩具被拆的支离破碎扔在垃圾桶里;一些从画报上撕下来的画像的脸部,被刀子划得一道一道的;天井的水池里原先养了好几条锦鲤,而且已经养了好多年了,结果被人扔在地上暴晒,或者被砸得稀烂……严爸爸怀疑这些都是阿清干的,可他死活不承认。严爸爸非常担忧,说起来就不住地流泪,但是那时他的身体已经很糟糕了,想管也力不从心了。”

  洪建阳认真地记录了这些似乎与案件无关的琐事。“请你接着说。”

  “我搬到这里之后,偶尔会在路上遇到阿清,每次他都是冷冷地跟我点一下头,算是打招呼了。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对我好像怀着一股恨意,不知道是为什么。从前我俩的感情是那么好,就像亲姐弟一样,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他长得那么象路生哥,他那样冷冷地、带着恨意地看着我,就像路生哥在对我生气、在恨我似的,真叫人受不了……

  “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了他,我叫住他,问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他冷冷地看了我好半天,然后开口问我说,你觉得呢?我说我觉得他好像在生我的气。他冷冷地笑了笑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在生谁的气了。我问他说,那是不是以前生过我或者其他人的气?他又是那样冷冷地笑了笑,转身走了。我在那里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他的眼神让我冷得心里直打颤。这哪里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的眼神啊!我不知道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总之,他已经不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阿清了!”

  洪建阳把笔记本伸到她跟前。“你看看这些日期,好好回忆一下,在这些日期之后的一、二周内,你有没有在文登市见到过严文清?”

  笔记本上列着九起凶案发生的日子。

  赵小玉细细的手指在笔记本上指指点点。“今年四月份和七月份我都见过他,一月份我虽然没见到他,但他肯定回来过,他家的灯亮过……去年六月份和十月份也回来过……这几年他每年都有回来,而且都不止一次,不过每次呆的时间都不长,也就一、两天时间。怎么,这些日子是跟什么有关?”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郭树怀直视着她。“这些是发生凶案的日子。”

  赵小玉吃了一惊,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塞在膝盖中间。“阿清他……他认识她们吗,我是说他杀害的那些人?”

  “不认识,她们只是不幸地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错误的地点。”

  “那他为什么要杀她们?”

  “因为他恨女人。”洪建阳回答的言简意赅。

  “恨女人?”赵小玉眼睛瞪得滚圆,尖声问道,“为什么?”

  “这个恐怕要问那个被他干掉的母亲严晓萱了。”洪建阳莫测高深地说道。

  洪建阳等人又一次穿过教堂的墓地,出现在黄旭娘栖身的那间斗室中。黄旭娘仍旧像一只干瘪的黑蝴蝶一样纹丝不动地跪在地上,跟她的在天之父进行天人交流。

  “是严晓萱毒死了她的丈夫严路生,对吗?”郭树怀以警察的威严质问道。

  ……

  “她毒死自己丈夫的毒药是哪儿来的?”

  ……

  “是你帮她搞来的吗?”

  ……

  “严晓萱除了上教堂做礼拜外,几乎从不出门,她根本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弄毒药,所以毒死严路生的毒药只可能是你去弄来的。”

  ……

  “不要以为当年你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的举动早就落入了他们的眼里了!”

  黑蝴蝶抖动了一下身子。

  “用慢性投毒的方式杀害严路生,是谁的主意?是严晓萱的主意还是你的?”

  ……

  洪建阳慢吞吞地踱到黄旭娘面前,盯着她那花岗岩一般坚硬的灰白脑袋。

  “你的确很爱严晓萱,不过是以你的方式爱着,一种病态的爱。你把她看成是你的个人财产,只属于你,根本不愿意看到她嫁人。她嫁给严路生之后你感到很失落,特别是你发现她怀了严路生的孩子之后,非常愤怒。在你看来,她应当以处子之身侍奉上帝,可她竟然不知自爱,玷污了自己,所以你不断地挑唆她把孩子打掉。但是由于严老先生的严加看管,你没能如愿。严晓萱讨厌、疏远自己的丈夫正合你的心愿,你不仅不劝导,反而煽风点火,加深她对丈夫的厌恶。所以,是你唆使她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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