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仲平看着李玫,欲言又止。
李玫笑问道:“有什么指示啊,夏组长?”
“哦,是这样,希望你能单独跟马兰谈谈,我觉得她有所隐瞒。”夏仲平说道。
“你为什么认为她有所隐瞒?我觉得她还是挺配合的。”
“哦,我并不是指的她不配合。还记得吗,那个姓吴的半吊子心理学家曾经说过,严文清很可能存在性功能障碍,发生在清化厂的第二起,不,应该说是第三起案子被害人的伤害情况,似乎印证了他的说法。他认为那很可能是从小受到了**待的结果。”
“那些被害人并没有遭受性侵犯。”
“被害人没有遭受性侵犯,是因为凶手没有那个能力。他用木棍捅入被害人的下体就是证明,他用木棍来侵犯被害人。”
“你相信他所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我们不正是为了他所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才跑到文登来的吗?而且迄今为止,他鼓吹的那些东西还大多应验了。我认为,这个**待并不一定是通常意义上的性侵犯,而更有可能是心理上的虐待,或者说感情上的虐待,正如我们这两天的调查所了解到的那样,严晓萱是通过语言来控制严文清,来施加她的虐待的。马兰的话中透露了某种东西,我希望她能证实我的猜想。”
“什么猜想?”好几个声音一起问道。
夏仲平淡淡一笑。“严文清可能真如吴远哲所说,的确存在性功能障碍,很可能就是这个加剧了他对女性的痛恨。”
李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脑中回响着马兰说的那些话。“突然他把我推开,用十分厌恶的眼神望着我说,‘母亲说你是个不洁的女人,你确实是个不洁的女人’!说完,恶狠狠地盯着我,我一度以为他要痛打自己一顿……”
“的确,马兰提到跟严文清最后的那次接触,确实存在一些语焉不详之处。那么,我明天就单独会会她吧。不过,不敢保证一定会有结果。”李玫难得地表现出配合的姿态,令夏仲平大大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李玫跟夏仲平便驱车前往文登市文化局印刷厂拜访马兰。李玫单独到车间找她谈话,夏仲平在车里等候。
马兰虽然参加工作时间不长,但由于文化程度较高(高中毕业生在当时算是较高的学历),且工作认真负责,同事关系良好,因此如今已是班组长了。她一身工作服打扮,看上去英姿飒爽。
两人先是拉家常,李玫问马兰是什么时候举行婚礼的。
“今年春节。”马兰说完,低着头用鞋尖蹭着地板。
“你跟丈夫婚后感情不太好,是吗?”李玫突然问道。
马兰没有抬头,两眼望着地板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因为严文清吗?”
“……也许吧。我想起他就害怕,可是又忘不了他……”
“问你件事,请你如实告诉我们。你们最后那次见面,就是他对你发火那次的经过,你能否说的详细点?”
马兰低着头一直没有开口,李玫并不催促她。
后来她抬起了头,望着李玫,神情忧伤地说道:“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跟我有关?”
“不能这么说。如果说有谁要负责任的话,那也是他的母亲。是她从小对待他的方式,导致了他的性格异常,最终走上了犯罪道路。”
马兰点了点头。“你知道,我两从小一起长大,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在一块了,一直到高中。我真的很喜欢他,直到现在,甚至听说他成为凶手,我也难以忘情于他……受到他母亲羞辱的那次之后,我们一直没能说上话,所以临下乡插队时,我非常想见他一面,因为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相见。那天我跟他在图书馆不是偶然相遇,而是特意跟他相遇的。当时我很激动,我恨不得跟他私定终身,所以……所以也比较奔放。我紧紧抱着他,亲吻他,抚摸他……”
“他有反应吗?我的意思是他是否**了?这事很重要,请跟我说实话!”
“为什么要问那个?”马兰羞红了脸,低着头,带着几分恼怒。
“因为我们怀疑严文清可能存在性功能障碍。”
“有没有那方面问题跟你们警察有什么关系呢?”马兰开始表现出对抗的情绪。
“那也许就是他的作案动机。”
马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马兰同志,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
“你认为他那种反应正常吗?”
“你指的是什么?”
“我指的是他没有反应的那种反应。”
“我不知道!”
“那么以前当你们有亲昵举动的时候呢?”
马兰别过头去不理睬李玫,李玫用锐利的目光紧紧追逐着她。
也许是招架不了李玫犀利的目光,也许秉性使然,马兰最终轻轻点了下头,用轻得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有……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多久以前?”
“好像是……上高中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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